“嘿嘿,不小心,碰了一下。”
蘇輕輕扯著嘴巴回了那老板一個大大的笑臉,她雖然自小沒有父母,從不知與家中長輩相處起來是何種滋味。
但是她從自己的內心深處,發自本心的覺得對待關心自己的長輩,都要盡量的報喜不報憂。
“小姑娘走路要小心點兒,不能總是亂跑。”
那老板聽她這樣說也沒多去懷疑什麼,就單純的信了,隻是嘴上還是忍不住要多叮囑幾句。
“不要總是亂跑”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對剛學會跑的小奶娃娃才說的話。
可是蘇輕輕聽著卻很開心,她自小沒聽過幾次。
“知道啦!”
掏出錢包結賬的時候,江淮安看到她錢包上別著一個小兔子的胸針,嘴角仿佛是有人給扯著一樣,笑意越來越深。
蘇輕輕敏感的注意到身後的人在憋笑,扭頭瞪他。
“這錢包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禮物,所以不可以笑!”
她誤會了,以為江淮安在笑她這個帶著碎花的小錢包。這是陳姨很多年前親手幫她縫的,這麼多年,蘇輕輕用的很仔細,也很愛護,除了洗過很多次,顏色已經有些發白之外,其他地方都還好好的。
江淮安在笑那個小兔子的腦袋,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跟某人倒是挺像的。
他聽得蘇輕輕的“警告”,斂起嘴角的笑意,很尊重的點點頭。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是在笑那隻兔子的話,估計她又要炸一次毛了。
江淮安現在越來越了解蘇輕輕了。這一點認知讓江淮安堵了一路的氣緩下去不少。
因為用不慣現代那些電子設備,藥店老板秉著“老實開店,認真記賬”的精神,把賬目仔仔細細、一筆一劃的記在櫃台那本已經有些卷邊的厚賬本上。
蘇輕輕“教訓”完江淮安就歪著頭看老板記賬,她很喜歡上了年紀的人帶著老花鏡寫字的樣子。
也喜歡陳姨帶著老花鏡幫她縫扣子的樣子。
眼角的餘光瞄到台子上晾曬的各種中藥材,好幾個小簸箕你疊我、我壓你的擠在一起,爭著那一小撮難得的陽光。
視線停在其中一個小簸箕上。
“老板,那個……”蘇輕輕朝那邊指了指,然後笑著問:“那是酸棗仁嗎?”
藥店老板步履緩慢的走到那撮陽光邊上,托著老花鏡辨認了一下,指著最邊上的那一筐,問她:“你說這個?”
“嗯!”蘇輕輕點點頭。
“是,是酸棗仁。”老板眉眼溫善,笑著說。
現在這年頭,能認得幾個中藥材的年輕人可不多了,不像他那個腳底下長了毛一樣的賴毛孫子,教他多少遍,都還是認不出幾個來。
“怎麼?你失眠啦?”
藥店老板拿下老花鏡,還沒等蘇輕輕回答,就轉過身去,從木頭抽屜裏抽出一張紙來,抖了抖,放在台子上放平。
“這東西偶爾泡水喝一喝,調節一下就行,你們年輕人,哪有什麼真的失眠啊!”說著就用稱藥材的小秤盤刮了一些出來,散在剛剛的那張紙上,三兩下便包起來了。
蘇輕輕知道他這架勢是不打算跟自己收錢了,想了想說:“我先拿回去泡著喝,上次買的茉莉花快沒了,等我再來買的時候,一塊給您錢。”
“這小鬼頭!”藥店老板看著蘇輕輕出門的背影,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