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眾人驚慌。
也不知道當時是如何想的,偏要約定好在城門口處見麵,還特意叮囑留下一輛馬車藏身,沒想到卻遇到莫名其妙的一群主仆。
一想起剛才踹他一腳的姑娘,還有那道“善意”叮囑的目光,足以把他氣死算了。
曾幾何時,他受過這種委屈!
他深吸口氣,說:“水……查出是誰的人了嗎?”
為首者猶豫片刻,搖搖頭,說:“追上了,但是死了。”他猶豫片刻,進言道:“主子,你莫要再以身試險,歸根到底想讓主子出事兒的無外乎那幾個人。”
男孩咬住下唇,眼眶發紅,默然的眼底染上一層薄霧,沒有多言。
如若那幾個人之中,有一位是他最為看重的父親呢?
大夫幫他包紮好傷口,心裏歎道:終歸是孩子,難掩心底的情緒。
這世上敢弄他們家主子的人確實不多,但是小主子此次之所以寧肯受傷也要讓對方露出馬腳,無外乎是想試探那人是否真要會要他的命吧。
很多時候事實很簡單,但就是願意去相信。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皇權爭位哪一次不是骨肉相殘。
眼前受傷的男孩竟然是歐陽皇後小兒子。
哎……侍衛垂頭,一位年齡長的老者安慰道:“也未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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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男孩低吼:“帶我去城外尋表哥,年後我就南下找穆侄兒投軍。四哥生死未卜,我總是要好好活著,總不能便宜那賤人母子。”
自出京後,他便一路被人追殺,但是知曉他離京的人除了宮裏頭那幾位,還能有誰。若是真下落不明,搞不好還會被扣在他功高震主的外祖歐陽家頭上。
上個月,宮裏四皇子意外墜馬,很多證據表明和賢妃娘娘李氏所出五皇子有關。聖人卻故作漠視,執著的為五皇子開脫,令人寒心。因此皇後娘娘決定把幼子送出京城。
百姓眼裏靖遠侯府權大勢大,皇後娘娘三子傍身,後位穩如泰山。聖人心底卻是歐陽家功高震主,皇後娘娘心思狡詐,三個兒子都不如他如今所愛賢妃的五皇子來的討喜。
南域戰事將起,統領將軍是靖遠侯府二房嫡出長子歐陽穆,皇後娘娘借此緣由先斬後奏,將小兒子送出京城。隻要送出一個嫡子,聖人便不敢趕盡殺絕。否則就算他心愛的五皇子坐上皇位,手握重兵的歐陽家也可以另外擁立新君,尋個欲蓋擬彰的理由殺回京城。
從南城回家的白若蘭先是去看望母親,碰到了李嬤嬤,兩個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的撇開頭。李嬤嬤戳在隋氏床邊,模樣恭敬討好。
白若蘭蹙眉,問道:“嬤嬤來啦。”
李嬤嬤一怔,笑道:“老祖宗聽說姑娘把夫人安置在這裏,便叮囑我過來看看。這處宅子雖然離崔大夫家很近,但是常年無人居住,怕姑娘和夫人住著不適。”
白若蘭哦了一聲,小心觀察她娘。發現她娘並未有什麼厭棄不滿的表情,頓時心裏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她這個娘,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心善,任人擺布,別人待她多不好,事情一過就忘記了。
“蘭兒回來啦,你稍後便和嬤嬤回府吧。切莫讓母親掛心。”
白若蘭想反駁什麼,發現娘親輕輕搖了搖頭,便沒有多說。祖母不喜娘親,卻是真心為她……昨個她冒然闖了祖母的宅子,從道理來說本是應該先去給祖母賠不是的。
她不願意娘親思慮過重,應聲道:“女兒曉得。一會就和嬤嬤回去。”
李嬤嬤明顯鬆了口氣,老太太想念孫兒,一大早就催促她來接呢。
俗話說迎麵不打笑臉人,白若蘭見李嬤嬤識趣的帶來許多安置物品還有藥草,便沒有追究什麼。安置妥當後服侍母親睡去,留下繡紅看守,自個隨同李嬤嬤一起打道回府。
抵達後發現大門口處有些亂,外院李管事吩咐著幾名壯漢搬東西。白若蘭帶著紗帽下車,隨後上了小轎子。她命人停轎,掀起簾子問道:“李管事,家裏來人了嗎?”
李管事擦了下額角汗水,說:“老爺提前回來了。”
“我爹?”白若蘭聲音裏難掩一抹興奮,說:“那姑姑呢。”
“姑奶奶的車隊尚在城外駐守。據說是姑爺有些事物要處理,暫時沒有進城。老爺惦念老母親和夫人姑娘,便先回來了。”
“哦。”白若蘭眨了眨眼睛,眼底帶笑,她爹怕是知道她娘被送走的事情,還不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哪裏能忍著不回家。
小轎子一路奔向老太太的院子,白若蘭被人攙扶下車。她剛才在母親處重新梳洗過一番,亮粉色的襖裙襯托著一張白嫩的臉蛋特別光彩耀人。
她慢吞吞的走入門,見祖母和父親正圍著圓桌吃飯。
老太太見孫女歸家,喜上眉俏,和顏悅色的說:“我的寶兒,快來祖母身邊坐著。”至於她從何處來,到底發生過什麼完全拋之腦後。
祖母裝糊塗,白若蘭自然不會傻了吧唧觸黴頭。她甜甜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