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熙寧姐姐,你先不要著急,一點點和我說。婚約乃是雙方父母之命,媒約之言,豈能說變就變的?就算是退婚也要走好幾個步驟要走,難不成白家二房做了大官,就真不把老祖宗當年定下的承諾當回事兒了?”
駱熙寧淚流滿麵,她兩隻手抓著白若蘭的胳臂,雙肩顫唞的哭著,說:“我怎麼這般命苦,本是要和二房大郎做親,當初據說是都交還了生辰八字,大郎高中,便默不作聲,換成敬寧哥。我當他是個好的,沒想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裏就你和我兩個人,你講吧。”
駱熙寧吸了吸鼻頭,哭著說:“前幾日你大伯登門,同我爹在書房說話,沒多久我爹便大發雷霆將你大伯趕走。然後就喚著我娘親去給祖父請安,回來後娘親神色不對,我隱約覺得心慌,再三請求娘親,她才和我講了實話。原來是敬寧哥一日醉酒,做下錯事兒,和他表妹左澈心有了首尾。事發後你大伯發急件給山東二老爺一家,沒想到得來的回信是讓白敬寧立刻娶了左澈心!”
白若蘭聽得目瞪口呆,她那日就覺得二哥和左澈心有些曖昧不明,隻是但凡她想象力豐富,也完全無法相信,堂堂吏部尚書左大人的嫡出孫女,如此不自愛!
左澈心到底是多猴急,才會如此搶了她堂哥,這裏麵會不會有誤會啊。
駱熙寧抹了下眼淚,自顧自的說道:“我就是想不通,左澈心身家背景那麼好,又長得漂亮,幹嘛要賴上白敬寧?”
“這種事情,確實一個巴掌拍不響……”白若蘭附和道。
“若蘭!”駱熙寧突然兩隻手用力抓住白若蘭的手,說:“你姑姑從京城來,定是知道左澈心的對不對?她是不是在京城出過什麼事情,所以才特意來邊城躲著?”
白若蘭怔住,其實她也懷疑左澈心的動機,但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和姑姑表哥套話……
左澈心是京城高門嫡女,犯不著必須嫁給她二哥!更何況敬寧哥有婚約在身,婚前兩個人就發生首尾,若不是二哥母親是左家小姐的嫡親姑姑,怕是根本不會幫她們遮掩,還明媒正娶進門,真以為駱家人都死了嗎?
這種德行有失的女子難道不是隻能做妾!
“若蘭,你一定要幫我。我人言輕微,父母雖然愛我卻更看重家族利益。我若不是走投無路,不會向你求救。”駱熙寧可憐兮兮的望著白若蘭。
白若蘭咬住下唇,說:“就算是問出來了,你打算如何。”
“總是不能讓她這般輕易就成事兒。”駱熙寧眼底閃過一抹恨意,說:“其實我爹娘也有尋人去打聽,可是京城來回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的路程,都不如你姑姑家來的消息快。可惜你沒有表姐妹,按理說這種八卦女孩知道的會多一些。”
白若蘭眉頭緊皺,安撫她道:“我盡量吧……”
良久,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誰也沒說話。
“熙寧姐……”白若蘭開口,說:“如此說來,我大伯是去解除婚約的?”
駱熙寧冷笑,道:“若是隻解除婚約也就罷了,偏尋我家一個錯處,冠冕堂皇的解除婚約。”
白若蘭無語,這倒是大家族的作法。壞名聲這種東西,都是往別人家裏扣的,否則白家女兒尚未嫁娶的那麼多,總不能因為白敬寧就都變得沒法說親。
“事已至此,若是給白家留麵子,哪怕我忍下來讓左澈心做妾,於駱家都並非不可行。偏偏你二伯母欺負人,一點於駱家的愧疚之心都沒有,上來尋駱家不是解除婚約。還回信斥責白敬寧,讓他給左家姑娘一個交代!”
白若蘭尷尬的低下頭,說來說去她也是白家人呢。
當下最好的結果是白敬寧和駱熙寧婚約不變,左澈心敢做下這下賤事兒,就在大婚後抬妾便是,雙方家族麵子都能過去,唯獨左家難看。可這裏是天高皇帝遠的邊城,消息滯後,若是左澈心一輩子不回京城,誰知道她的死活?
如今駱家尋左澈心的不是,也不過是為保住這段婚約。畢竟解除婚約後,女方名聲受損嚴重,駱熙寧日後很難再說個好人家……
白若蘭不曉得自個如何同駱熙寧分開,隻覺得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喘不過來氣。
去年春天,敬寧哥,熙寧姐,他們一大群人還出去踏青,彼此調侃,當時郎有情妹有意,眾人都覺得他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時熙寧姐姐臉上燦爛的笑容,敬寧哥哥似有若無的寵愛目光,仿佛是這春日裏最美好的暖陽,拂過每個人柔軟的心田,至今令她記憶猶新。
不過半年,二哥就徹底變了。
娘親說的沒錯,關於男人,不能讓一分。
“姑娘回來啦,可是用過午飯。”丫鬟出麵迎她,白若蘭心事重重,吩咐道:“讓繡紅和繡寧進屋陪我說話。”
沒一會,端著臉盆的繡寧率先出現,恭敬道:“姑娘出去一天,洗洗吧。”
白若蘭嗯了一聲,一邊洗一遍問道:“想好給李念叔叔的回禮了嗎?”
繡寧沉默片刻,說:“姑娘,他輩分大,給您見麵禮是應當的,其實您不回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