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麵容冷峻的男子。他腰間束帶,一身窄領錦袍倒是襯托著身材高大偉岸,道不盡的挺拔。可是,他的目光很清冷,仿若是冬日裏無法融化的寒冰,稅利的落在她的身上,特別刺目。
白若蘭皺起眉頭,隨即冷聲斥他:“李念!你買通祖母身邊的丫鬟騙我?”
黎孜念眯著眼睛,強忍著胸口燃起的滿腔怒火,白若蘭倒是長進不少,警惕性高且不說,這先發奪人的氣勢一點都沒變。
為了冷她一段時間,黎孜念去了邊城外的漠北軍營,企圖用公務麻痹自己。可是明明幾十天都過去了,他為何還對她念念不忘。尤其是在聽說她生辰剛過,心底忍不住埋怨自己為何不早日打聽一下,竟是這般錯過。
他明明決定不招惹白若蘭,可是在外麵的時候見到好東西還是忍不住給她搜羅來。過年時候,白老爺也是夠狠絕,根本沒叫他一起過年的意思,他自然不會討沒趣,跑到軍中熱鬧。可是不管身邊多麼嘈雜,有人對酒當歌,有人感慨人生,唯獨他,滿腦子還是眼前這無情刻薄的臭丫頭!
他總歸是不願意違背心意,這才回府看她,哪怕隻是說一句珍重就轉身離去,可是白若蘭冷眼相待,清冷張狂,令他百爪撓心的胸口處疼的要死,終於是無法忍受,就是想把她拎起來好好看一看,這小腦袋瓜裏到底怎麼想的,為何待他這般冷漠絕情。
白若蘭隱約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想起自己早就稟明爹娘,此次相見,她無把柄落在李念手中,幹嘛還要心虛!
明明是他狼子野心,膽大妄為的居然脅迫老太太身邊人將她騙來此處,她沒有錯!
白若蘭想通這一點,就變得很有氣節。
她懶得裝天真無邪,再加上今日見完駱熙寧後心情不好,不由得板起臉,生疏道:“李念公子,你是靖遠侯府親眷,我才會處處以禮相待,喚你一聲叔叔。可是今日,你未免太過不識好歹,居然令下人誘騙我至此,你到底有沒有為我,為白府考慮過半分,竟是做這些令人難堪的事情。”
黎孜念心頭一堵,他滿心念她,換來字字責備。這好像一頭涼水從頭到腳傾灑而下,他身子僵住,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罷了,你終歸是客人。我可以不與你計較,現在可否讓路,讓我過去?另外,關於繡月那丫頭我們家是留不得,待我審後便處置了。你為達目的不經意而為的事情,於繡月一家來說可能是意外之災。”她可不認為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會輕易被銀錢買通,指不定李念用了什麼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就連最初小轎子轎杆斷了,搞不好都是他做的手腳。
一想到家裏來了個這般無孔不入的男人,白若蘭都有些心裏發冷。
黎孜念本是思念她至極,不曾想好不容易見到心念之人,先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此刻對方的言辭仿若刀子似的刺過來,他竟是毫無還擊之力。黎孜念是不善言辭的人,唯有和朋友在一起才會變得開朗,此刻白若蘭字字在理,他竟是啞口無言。
他的手抬起來,又放下,目光冰冷的盯著白若蘭,既然在她眼裏他這般無恥,那麼他是否還可以再無恥一些?
白若蘭見他沒有動身,皺起眉頭,轉身就要離開。
黎孜念見她前腳剛動,急忙追了過來,右手攥住她的手臂,不想讓她就此離去。他有好些話想說,卻一句都說不出。
該質問她為何待他如此!
可是質問從何而來?
本是陌路之人,就應當橋歸橋路歸路,他也是如此想的這才躲了一個月。
可是那份念想並未消失,而是越來越強烈的充斥在胸膛之處,此刻見到蘭姐兒怒火中燒的樣子,他竟是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惡,而是想安撫於她,讓她理解,不要生氣,他真不是她以為的那種登徒子!
“白若蘭!”黎孜念喚她,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他盡力克製的柔聲說話,隻是這言辭很不符合他的風格。
他如今隻想把白若蘭穩住,不想錯失這次難得的見麵時光。
白若蘭認定李念又開始耍滑,冷笑一聲,說:“你到底聽懂沒有我的話!”她的目光落在他揪著自己手腕處的手掌,道:“你此舉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你口口聲聲說是我長輩,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薄於我,你……”她聲音未落,黎孜念在那道冰冷的目光中鬆開了手,可是剛剛他太過用力,白若蘭亦同他較勁中。
她沒料到他會突然鬆手,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仰躺著倒了下去,黎孜念急忙出手,卻因為兩個人對站著的位置問題,並未攬住她的身子。
白若蘭本能的用胳臂去撐住地麵,手挽處被石頭隔了一下,偏偏那石頭尖銳,將她手背戳破了。
黎孜念急忙拖住他的背脊,大手抓過她的左手看了又看,還輕輕吹了一下,說:“我這就給你包紮一下,你別怕疼。”
白若蘭眼眶發紅,她細皮嫩肉,在家人精心照顧下從小到大被磕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自打遇見李念,小災小禍不斷,還無處可以發泄。她強忍著流淚,甩開他的手,道:“你造成這一切,還好意思哄我說話。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摔倒,你這人為何老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