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屋門一直緊閉,他們都不敢上去說話。
白若蘭給下人們分配好了差事兒,吩咐小廚房做些午後糕點,她親自送進去。
隋氏倦了,一上床就睡了過去。白崇禮望著她溫和的眉眼,也脫了靴子躺下。幾個大丫鬟退到外屋守著。白若蘭來時見裏屋還掛著簾子,就坐在了外屋,小聲道:“我娘睡了多久?”
“約莫一個多時辰了。”
白若蘭點了點頭,裏屋傳來動靜,貌似是父親穿鞋的聲音,說:“蘭姐兒?”
白若蘭應聲道:“可是吵著母親了?”
“沒有。我早醒了,見你娘親睡著就沒有動。現在你娘親睜眼了,額頭出了好多汗。先吩咐人倒點水進來擦拭。”
白若蘭吩咐人去倒水。
她在門外等了一會才命人端著托盤走進裏屋,看向母親略顯蒼白的臉頰,問道:“怎麼休息了反倒是覺得累的樣子?”
隋氏虛弱一笑,說:“做了噩夢。”
“啊?”白若蘭立刻來了興趣,說:“我看書上說懷孕後女子的噩夢是胎夢。娘親可是夢到過什麼可怕的動物!”
白崇禮沒好氣的掃了女兒一眼,道:“竟是看些亂七八糟的書。”不過他卻是也看向妻子,想聽聽她到底是什麼噩夢。
隋氏一怔,道:“好多大蟒蛇……繞在我的身體上不肯離開,我嚇得腿都軟了卻喊不出聲音,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回想。”
白若蘭哦了一聲,說:“娘親,我記得書上說胎夢多條蟒蛇是母子平安。嗯,是弟弟呢?”
隋氏無語,道:“你別誆我……不過是個夢而已。”
“我沒胡說,真的,這事兒稍後問問老人,肯定有人曉得。”
白崇禮安撫性的摸了摸妻子手臂,說:“男孩女孩都是我們的孩子,我或許無法像對待蘭姐兒那般親自帶他,卻是一樣疼愛的。”
白若蘭聽父親如此說,心頭一暖。
隋氏咬住下唇,道:“話雖如此,我卻是想要個男孩給母親寬心。”
“嵐馨……你有這個心為夫就很滿足了。”
隋氏眼圈一紅,自從懷孕後她似乎更容易感傷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白若蘭急忙走上前,說:“母親,您去年經曆過那場生死,還沒明白嗎?父親首先隻是想要你好好地,其次才是孩子什麼的,咱們幹什麼都不急在一時!祖母如今也沒那般苛求了,您關鍵是要養好自個身子。讓我看到您動不動就掉眼淚,我心裏難受。”
“娘知道,娘不流淚,娘錯了。”隋氏急忙擦幹淨眼皮,說:“好香呢,你做了什麼?”
“嘻嘻,猜到娘親會餓,早就讓廚房準備好了。”
隋氏是雙身子的人,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她頓時覺得餓了,便決定提前吃飯。白若蘭吩咐丫鬟拿來帖子,交給父親,說:“隔壁是蘇州知府大人。說是今日正巧休息在家裏,問父親是否願意過府小酌。”
白崇禮心裏自然是不願意出門,一心想要守著妻子女兒在一起。可是畢竟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隔壁官身又主動發了帖子,不去反而顯得托大。
白崇禮想了一會應了下來,同時吩咐管事去行囊中取了點邊城土產。好在有些包裹尚未開封,本是打算帶到南域串親戚再拿出來。裏外裏在蘇州耽擱了半年,索性慢慢送出去算了。
白若蘭本是不想和父親串門,無奈管事告訴白崇禮,對方家五個姑娘三個小子,一共八個孩子。白崇禮有心讓白若蘭和小夥伴玩一玩,堅決要帶她一起登門拜訪。
白若蘭沒辦法,陪著母親吃了點糕點,梳妝打扮一番和父親登門。
王勤收了回帖就吩咐廚房準備起來,原配夫人寧氏借口身子不舒服沒有出現,他便祝福大女兒王懷心好好接待白家姑娘。
王懷心暗道白家老爺也挺有趣,身為男子帶著閨女出門的也不多……
邢氏不知為何盛裝打扮起來,來到大堂,說:“老爺,我聽說隔壁靖遠侯府的宅子來了人?”
王勤一怔,納悶她為何會上心,道:“雖然寧氏不打算出來見客,但是我挺看重白老爺,她家夫人沒來,我想邢氏你也不用作陪了。”畢竟是妾氏,主母不在還要出來待客,他怕白家老爺認為他過於輕浮,治家不嚴。
邢氏目光一暗,輕聲說:“老爺誤會了。實乃是我有位堂姐,正是遠嫁邊城白府,所以才急忙收拾妥當,特意過來說的。”
王勤愣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誤會邢氏,放低聲音柔聲道:“既然如此,你可知你的堂姐的婆家是哪一房的?”
邢氏垂下眼眸想了片刻,道:“我記得她好像是宗婦呢。”
王勤一聽,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正愁沒機會拉關係呢,這就讓他抓住一個。他想起管事所言,白家老大是這一代的管事者,這麼看這位堂姐邢氏應該就是長房夫人了。
他猶豫片刻,說:“我了解了。可是白家夫人有孕沒有登門,你身份出來待客還是不好。回去休息吧,如果需要您過啦應話我再喚你。白老爺帶女兒過來,幾個孩子就留下陪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