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氏在娘家沒多吃,她吩咐人包了餃子在隔院,卻是隻喚了弟弟和二妹妹偷偷過去。她的小弟弟這次依舊沒見到,隋氏心裏有些慌,莫不是全家有事情瞞著她?
入夜後,大家準備回去。白若蘭站在母親身邊,小聲說:“娘親你是不是特討厭小寧氏?”
隋氏一怔,道:“誰會喜歡後娘親?還是個妾扶正的……”
“哎,我瞅著這小寧氏在家裏過的挺舒坦,外祖父是那種後宅一縷不過問的大大咧咧性子,倒是便宜了小寧氏!”白若蘭咬牙道:“外祖父不能休了她嗎?”
隋氏猛的想起什麼,垂下眼眸深思起來。
白若蘭言語直接,卻說的有理。對於小寧氏來說,這日子過的確實太滋潤了,可憐了幾個母親所出的子女們明明受繼母苛待,卻毫無辦法。若是讓小寧氏過的不舒坦……
白若蘭眨了眨眼睛,隋氏低聲嘀咕了一句,說:“小滑頭!”
眾人開開心心的回到隔院吃餃子,本是豬肉葷香餡的,白若蘭吃出了個大蝦仁。大家都說她來年必定好運連連!白若蘭開心的拿出私房錢賞了身邊人。
隋蘭楓身子疲倦,隋氏差人將她送到東廂房休息。她等二妹走後,立刻把隋敬安從丈夫白崇禮身邊拉回來,問道:“敬衡為何遲遲不來見我。”
隋敬安尷尬的低下頭,說:“軍中有事兒……老軍醫請假回家了。”
隋氏不願意輕易放過這件事情,逼問道:“你就如實告訴我吧,蘭姐兒都說了!”
隋敬安愣住,嘀咕的說:“蘭姐兒全都告訴您了?”
隋氏眼睛一眯,發難道:“好呀!合著你們聯合騙我?”
白若蘭本是抱著半夜醒來的安哥兒喝麵湯,突然聽到母親放大了的聲音。她把孩子遞給父親,急忙走過來,說:“怎麼了,娘親?誰騙您了?”
隋氏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道:“還不老實告訴我!衡哥兒到底怎麼回事兒?”
隋敬安低垂著腦袋,沒吱聲。白若蘭插話安撫道:“娘親,我小舅舅好像腿腳不好,他們怕讓您見了憂心,當時您又懷著孩子,這才出月子多久,自然是想日後再說了。”
“腿腳不好?”隋氏皺起眉頭,說:“可看過大夫?”
白若蘭點了點頭,戳了下隋敬安,道:“還是大舅舅和娘親解釋清楚才是!”
隋敬安臉色不好,良久,說:“姐姐,都是我沒照顧好弟弟,我對不起衡哥兒……”
隋氏盯著他看了一會,心酸道:“你又比衡哥兒大多少?一天,還是一個時辰。你這麼說豈不是臊著你姐姐我呢?真要說沒有照顧好衡哥兒,辜負了娘親囑托的人是我啊!”
“大姐,您千萬別如此說話。若不是為了我們,你也不可能遠嫁邊城。”他此言一出,白崇禮不樂意聽了,邊城到底哪裏得罪他們姐弟了!不就是遠點嗎?隋敬安急忙接話道:“好在大姐夫是個好人,心疼姐姐……”
這還差不多!白崇禮假裝沒聽到他們姐弟的話,繼續看護著兩個孩子。
“那你還不告訴我,衡哥兒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別讓我揪著心!”隋氏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她本就覺得對不起弟弟妹妹,在娘親走後她轉臉就嫁了還那麼遠,雖然是為了讓老侯爺護著弟弟們長大,可是總歸沒有盡長姐之責。
隋敬安深深歎了口氣,如實道:“宇哥兒……就是二姐的兒子,夏宇。他七歲的時候犯了場病,因為救治不及時耽擱了下來,從此變得不好說話,一開口說話還結結巴巴。當時衡哥兒在街上遇到夏宇的父親,那混蛋還在歡場鬼混,任由妻兒被她家惡毒老太太欺負不說,還望向抬個歡場女子回去當小妾。衡哥兒氣不過就打了他和那女人,然後被開窯子的打手給揍了。我趕到時候已經出事兒,後來說是右腳有一個脈絡麻痹沒感覺了,所以走路右腳會覺得輕……”
隋氏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如此說來,這不成了瘸子……
隋敬安怕她受不住,急忙解釋道:“不是很嚴重,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
啪的一聲,隋氏用力的拍了下一下桌子,聽到他們對話的白崇禮吩咐奶娘和嬤嬤看顧好兩個孩子,送他們回去繼續睡覺,自個走過來攬住妻子肩頭,道:“蘭馨……”
“那混蛋!!”隋氏泣不成聲,白若蘭急忙按住她的手,說:“娘親不氣,很多事情已然發生,我們無力去改變,但是總要繼續過下去,還要讓別人羨慕的過下去!”
白崇禮深以為然,看向隋敬安道:“可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兒?當年那些人可還在呢!”他總是要做點什麼讓妻子出氣,心裏好受一些。
隋敬安歎了口氣,說:“窯子還在,那歡場女子最後也沒入了夏家,現在是城主的一個小妾。”
“很好!”隋氏閉了下眼睛,說道。
“你無需去管,當年傷害衡哥兒的人,咱們一個都不讓他們好過。”白崇禮輕聲安慰道:“我瞅著那小寧氏自認為有著正室太太身份,表麵雖然敬著咱們,實則還是認為我們管不著她的好日子。她既然如此想,咱們就讓她過的更紅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