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1 / 2)

奈何彼此相負。

或因年少,或許輕狂?

黎回心無法遏製的默默大哭,她最深愛的母後,最敬重的父皇……

若有來生,她倒是希望他們別再相見……那麼慘烈的愛,不如永不相見。

聖人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眸,唇角卻莫名輕輕揚起,仿佛在做著一個很美好的夢。

夢裏的一切亦真亦幻,寒冷的邊城下起大雪,滿地是銀裝素裹的銀白,他記憶中的那個甜美的姑娘鼓著小臉蛋,穿著一身大紅色襖裙騎在馬上,神采飛揚。她肆意的笑,彎彎的眼睛,明亮的眼眸比寒星還璀璨耀眼,一張麵若桃花的臉龐好像鼓槌,一下一下,敲打著他的心髒。

若有來生,你隻能是我的皇後。

我定會待你如初見,至死不辜負……

第80章 馬曉樣

白若蘭本能的點了點頭,又飛速仰起頭,說:“什麼六皇子……”

王懷心怔住,詫異的盯著她。

白若蘭糾結的小臉蛋看起來十分迷茫,仿佛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難不成他們這大大咧咧的蘭姐兒根本不知道對方身份?六皇子是靖遠侯府嫡親小妹的兒子,那便是歐陽燦父親的表哥……歐陽燦叫他叔叔,蘭姐兒順勢也叫叔叔,明明是知道的吧?她思前想去,把自個都繞暈了,一時間啞巴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什麼。

“王姐姐,你倒是說話啊,什麼六皇子?”白若蘭蹙眉問道,她如今聽見皇這個字發音就心顫。

王懷心躊躇的結巴道:“就是……就是你那小叔叔啊。他不是當今皇後娘娘第六子嗎?”

轟隆一聲,白若蘭感到腦袋嗡嗡作響,心底深處豎起來的堡壘轟然坍塌。

白若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強撐著應付完了王懷心。她的心底如同一團亂麻,苦澀難堪。

稍晚些時候,王老爺借口公務帶女兒連夜趕路回江蘇了。

王老爺本對隋家小兄弟出身頗有微詞,更有些看不上他父親的做派。可是六殿下特意趕過來作陪喝酒,完全是晚輩的樣子恭敬的對待白崇禮,話裏話外暗示日後會提攜隋家小舅舅,他就是有不滿,也不敢發作出來。

酒過三巡,大家痛快敲定此事兒,王家從此也是靖遠侯府的親戚了。更何況還有皇後娘娘嫡出皇子的支持,王老爺便不再矯情了。

黎孜念酒勁上來,心裏越發想念白若蘭,琢磨著見一麵再走,於是稍人給了繡春口信兒。

入夜後,繡春端了一盆洗腳水,見其他丫鬟正巧往外走去,她放下水盆,抬頭看了一眼姑娘,發現白若蘭正愣著神,目不轉睛的盯著燭光,也不曉得在想什麼事情。一整天了,姑娘都是這般木訥的樣子,她躊躇片刻,小聲道:“姑娘,念公子的小廝剛送了水果過來。”

白若蘭一怔,渾身打了個激靈,腳下一抬碰到了熱水。她根本沒注意到繡春進屋,莫名聽到了念少爺三個字,然後又被燙了腳,慌亂中踢翻了水盆,嚇了繡春一跳。

她望著胳臂被熱水浸濕的繡春,大腦一片空白,想起那微燙的水溫,蹙眉道:“你、還好吧?”

繡春哪裏敢說不好,她以為自個驚著姑娘了,急忙跪地道:“奴婢光顧著小心翼翼,反倒是擾了姑娘沉思,求主子恕罪。”

白若蘭揮揮手,皺起眉頭,說:“你下去吧。看繡芸是否回來了?”

繡春心裏一驚,姑娘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她做錯事兒?可是她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繡春琢磨再三,說:“那念少爺……”

“你住嘴!”白若蘭怒道,胸口處有一處道不明的鬱氣,冷聲道:“我過完十三歲生辰便已然是是十四歲了,大姑娘正是要避諱外男的時候,這種事情你自個不知道怎麼處理嗎?”

繡春臉頰羞愧的發紅,急忙應聲說:“奴婢曉得了。”他們家姑娘這是怎麼了,仿佛換了個人,渾身沒半分熱度,麵容冷漠的令人害怕。

繡春是通過靖遠侯府進入白府的丫鬟,她又是被六殿下府裏嬤嬤們培養過的丫頭,此時必然不敢置六殿下於不顧。猶豫了片刻,繡春跑向後院,端了些酒食給門房王大爺。王大爺平日裏也沒少受人賄賂,見她又來了,當她是少女思春,想要偷會情郎,故意說:“呦,這不是大丫頭春姐兒麼。”

繡春厭棄的掃了他一眼,塞給他兩串銅錢。王大爺立刻閉了嘴,笑嗬嗬的去旁屋喝酒。

繡春無奈的打開門,牆下站著身姿挺拔的六皇子殿下。她微微一怔,殿下倒真是迫不及待,都不讓小廝侯著了,可是……她示意有話要同主子說,黎孜念揮手讓身旁侍衛後退了一段距離。

他見繡春欲言又止,說:“是不是蘭蘭今個不便?”他皺著眉頭,薄唇揚起,滿腦子想的是小舅舅的婚事兒成了,他居功甚偉,白若蘭要如何謝他?

繡春見主子開心的樣子,有些不忍,躊躇道:“姑娘身體不適,今日就不見殿下了。”

“身體不舒服了?”黎孜念立刻糾結起來,問道:“哪裏不舒服?請了大夫沒有?你們做下人的精心伺候一些,上次見麵還活蹦亂跳,為何現在就病了。白老爺沒有提及,莫不是嘴饞吃壞東西了要臉麵不舍得同人說?給她看病的是哪位大夫,稍後派人去請來我府上一下。”總是要知道白若蘭身體如何了,否則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