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心願,什麼皇子京城,她都不甚在意。
這世上哪裏有太多迫不得已,多是自我找借口罷了。若他們倆不放手蘭姐兒的婚約,靖遠侯還真能怎麼樣不成?他們若是為難白崇禮仕途,偏偏白崇禮無法入仕……於白崇和隋氏最難的不是靖遠侯府,而是宮裏頭姓李的那位太後娘娘……
僅僅過了一日,白崇禮就吩咐奴仆打點行囊,將白若蘭送往蘇州和容妹彙合。他自然不敢告訴妹妹將女兒送進京是為了躲避六皇子,索性借口蘭姐兒快議親,考慮到日後無法出遠門,這次就陪著姑姑去京城見見世麵。況且他們白家二房在京城還有宅子呢。白二老爺此次述職後,進了戶部。
白容容心寬體胖,哪裏考慮這般多,聽聞侄女陪同自個一起進京,高興還來不及呢。
白容容想念兒子,現如今南域局勢又已經穩定下來,上次大勝兒子可以順便得到的軍功足夠了,她便催促歐陽燦和白若蘭一起來蘇州見她,大家一起進京。
六皇子大病了一場,睡了好幾日才好,他心裏難過,滿腦子都是白若蘭天真無邪的笑容。他蘇醒後四目張望,第一個看到的是白家爹爹,卻不見白若蘭半個身影。
白崇禮望著六皇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這孩子不錯,他都已經漸漸認可了這位後生為未來女婿,偏偏妻子在這方麵強硬的可怕,竟是生出以死相逼的態勢。他本就沒有賣女求榮的心思,索性依了妻女二人。
“念哥兒,你先好生養病。”白崇禮示意丫鬟們精心伺候。這屋裏伺候的姑娘們都特漂亮,全是他媳婦精挑細選的。白崇禮對上黎孜念清明的目光時候,有些汗顏。六皇子再如何厲害也是個孩子,孤身在外,他們還想算計他,最好犯點錯才好也有了駁回的理由。
黎孜念心不在此,望著白崇禮,誠懇道:“伯父,我……我想見一眼蘭姐兒,成嗎?”
白崇禮慚愧的垂下眼眸,猶豫片刻,扯謊道:“那個,你睡了幾日。她……來看過你的。”
黎孜念眼睛一亮,英俊的麵容仿佛活了起來,說:“蘭姐兒來過?我怎麼不記得。”
“你睡的熟……她,她是來和你話別的。我容妹要進京,偏要帶著燦哥兒和蘭姐兒,所以……”
“進京?”黎孜念愣住。若是按照靖遠侯府世子妃的輩分,他喚她一聲嫂子。可是黎孜念更願意隨白若蘭的輩分,堅決稱呼白崇禮為伯父。白崇禮自認當之有愧,卻熬不過這個孩子。
黎孜念臉色發白,右手成拳,為什麼,為什麼蘭姐兒仿佛就突然厭棄了他,連走都不等他清醒時候說一句呢?可是因為他總是摸她,若是如此,他下次再也不敢了,隻求她別如此連句話都沒有就走了。他好像被人遺棄的小狗,茫然無措。
另一邊,白若蘭和歐陽燦已經和白容容見麵。
白容容沒搭理歐陽燦,一個勁的拉著白若蘭的手說話,噓寒問暖。
興許是離開了南域,白若蘭心裏踏實幾分,雖然依然有些道不明的悲傷,好在盡量不去想那個人,就不會太難過了。她轉移注意力似的開始繡荷包,尤其是在船上,也沒其他有趣的事情可做。
真的分開,才發現那個人曾在她生命裏出現過的分量。
可惜,他是皇子。
白若蘭搖了搖頭,一提皇子她就心疼,她不是怨恨,是害怕……白若蘭笑話自個沒出息,可是膽小是錯嗎?她寧可一輩子沒人愛也不想受相思苦。
嗯,長痛不如短痛,李念也會漸漸忘了她。他反正身份高貴不愁娶……何必來糾纏她這個大慫包。
約莫過了一個月,大船終於靠岸。
五月底,正是京城的夏日,空氣清新,天空萬裏無雲,白若蘭穿著一身黃紗長裙,站在甲板上望著人潮湧動的岸邊,忍不住咋舌的想著,果然是繁華熱鬧的京城呀……每個人都顯得這般忙碌,有光著膀子的搬運工,似乎也不怕人看,排隊在遠處等著什麼。
大丫鬟繡芸給她戴上帽紗,說:“姑娘,你不看那邊。”繡芸歎氣,小聲道:“姑娘稍後下船後可代表著白府六房體麵,莫被人看輕去。”
“被誰看輕去?”白若蘭不懂。
繡芸想了下,解釋給她聽,說:“這京城和咱們邊城不一樣。到處都充滿了奢華攀比的氣息。方才還是姑奶奶身邊的丫鬟提點我,囑咐我給您帶碎銀,頭次見麵的奴婢打賞起來千萬別小氣。您是頭會進京,好多人都會打探您的脾氣秉性,這頭一個見麵傳出去的話往往是最令人深刻的。”
白若蘭皺起眉頭,心裏暗道,真麻煩……
白容容吩咐人來喚她,挽住侄女手,說:“這是郊區的岸口,我們稍後先去京郊陳家村休息一晚。明個收拾妥當後進京。”
繡芸暗自記下來,待上了麻車後又和白若蘭說悄悄話,道:“姑娘,您看世子妃也是說要調整下才肯進城呢。晚上我們服侍姑娘洗個澡,仔細梳梳這頭……”
白若蘭發根處有些癢癢,倒是想好好洗洗身子了。
第82章 馬曉樣
車隊進入了一個小山村,來到一處五進的院子旁邊停下來。她不遠處還幾個同樣大小的院子,其中一個裝飾最奢華的府邸門麵掛著塊扁,上麵是陳府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