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怡姐姐,外麵那麼冷,你給他尋個屋子吧。”
梁希怡抿了扣茶水,輕聲道:“那就看在你的麵子上。”
遠處的歐陽燦被她這雲淡風輕的聲音氣的夠嗆,嚷道:“誰讓你假好心!趕緊給我放了!”
梁希怡站起來走過去,掃了他一眼,抬起腳踹了歐陽燦一下,說:“私闖民宅還有理了?”
歐陽燦咬住下唇,抬頭看她,隻覺得那雙眼睛分外明亮,明亮的晃人。
“托他去西廂房歇著。”梁希怡道:“不用鬆綁。”
歐陽燦差點吐血。
……白若蘭咋舌,卻又覺得希怡姐姐霸氣,連帶著說話起來小心翼翼。
梁希怡待女孩子客氣溫柔,沒一會兩個人就相談甚歡。白若蘭還想著梁希怡是國公府的小姐,她初來乍到,總算是遇到個對京城熟識的姑娘家。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梁希怡居然常年陪祖父隱居在山中,她同她一樣,都是土老帽進城,有些抓瞎。
臨近子時,白若蘭都舍不得走。她喜歡聽梁希怡說話,字正腔圓,典型的京腔,爽利痛快。可是考慮到希怡姐姐要休息了,兩個人才依依不舍的道別。◣思◣兔◣網◣
白若蘭和歐陽燦被人接回去,梁希怡洗漱,身邊丫鬟一邊伺候一邊納悶的問道:“姑娘為何待白姑娘這般客氣。”他們家姑娘本是性子清冷。
梁希怡垂下眼眸,說:“見她麵善,便多言幾句。況且這般年歲還如此至純至善的女孩也不多,遇到了就想結交。況且她又是從靖遠侯府宅子過來的。”
丫鬟沉默不語,外人都道靖遠侯府權勢滔天,可是在京城,這種暴發戶挺不受待見的。況且誰人都知曉聖人盯著歐陽家呢,姑娘有什麼可需要顧忌的?
梁希怡卻是深知,歐陽家暫時倒不了,他們家的外孫注定是下個天子。不過她待白若蘭親近,確實是因為喜歡這個姑娘笑起來的樣子,天真卻不呆滯,溫柔又帶著調皮,怎麼看都覺得喜慶。
有一種人天生就讓覺得生人勿近,比如自己。還有一種人看著就想去親近幾分,比如白若蘭。梁希怡無語的笑了笑,吹了燭火躺下。
次日,白若蘭派人送來信函,將靖遠侯府京中的地址和白家二房在京城的宅子地址都寫在上麵,讓她記得尋她來玩。
梁希怡應承下來,回信給她。
歐陽燦後來卻是病了,世子妃白容容有些暗地裏責怪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歸根結底是他兒子主動翻牆,她也不好怪到梁希怡頭上,隻是對她印象不太好罷了。
白若蘭初入京城,立刻就被姑姑圈養起來,學習規矩。白家在京城的宅子目前二老爺住著,按理說白若蘭應該住在白府上才是。可是年初的時候,白家二房老爺的嶽父左大人壓了陳宛一頭,被提拔成吏部尚書。左右侍郎分別是陳諾曦的父親陳宛,還有王大人。白家二老爺此次述職也留在京中,在嶽父左大人和鎮國公府李氏的舉薦下進了戶部,榮升戶部右侍郎。
漠北白家按理說應該是庇護在靖遠侯府的羽翼之下,現如今二房官做大了,同左家結親。左家又是鎮國公府的姻親,難免被人認為站隊在賢妃娘娘李氏那邊。
二房這般行事,最打六房臉麵。白容容多少有些生氣,帶著白若蘭上門拜訪一次,同二夫人白左氏兩個人言語間也是針鋒相對,最後硬是把侄女留在了靖遠侯府上,不肯再讓她回白府。
白若蘭和二房家的叔叔嬸嬸本就沒見過幾次麵,自然更願意親近姑姑。白容容又不曉得從哪裏聽來閑言碎語,說是白府下人八卦他們家蘭姐兒是鄉下妞,舉手投足沒有大家閨秀風範。她心裏氣急,自從她成為世子妃,這種閑話就沒少聽,都說她是土鳳凰,一下子飛上靖遠侯府這個高枝,全憑容貌罷了。現如今她的寶貝侄女還要受這種話編排?
白容容索性進宮和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哭訴一番,被賜下教養娘子,專門給白若蘭上課。白若蘭本是不在乎別人如何說她,就是這日子太苦,哪裏有時間去悲傷秋月,什麼黎孜念李念早就被她拋到腦後,一個月下來,整個人精神氣提了起來,卻是掉了不少肉。
沒幾天,就聽聞白左氏在宮裏失儀,被太後娘娘一頓斥責。
白容容聽聞後隻道是活該……
六月底,太後娘娘生辰。往年裏太後娘娘專心禮佛,幾十年不曾過生日了。但是當下情景不同,聖人有意將後宮的權利從皇後娘娘手中分出來一些,便打算捧著太後娘娘。而且身為子女,為母慶生也顯出孝道,再加上南域大捷,聖人有意讓歐陽穆進京,於是決定在皇宮內設宴。
他在前堂招待文武百官,娘娘們在後宮內款待女眷。
於是白若蘭的功課越來越多了,就為了太後娘娘生辰時候別丟臉。
夜半時分,白若蘭偶爾都想垂淚,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若京中女子都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