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有說有笑的就回來了,還背了兩個酒囊。
白若蘭站起來,說:“這酒囊是圓月彎刀嗎?”
黎孜念見她臉上是孩子氣的好奇,摸了摸她的頭,道:“這是域外的物件,月牙形狀罷了,實則是酒壺。”
“摸起來質地蠻不錯。”
“嗯,是貂皮哦。”
“哇……”白若蘭打開,輕輕聞了一下,她平日裏喝過女兒紅,今個天氣那麼怡人,又在這空曠的地方野炊,心情也好了起來,說:“我能嚐一口嗎?”
黎孜念剛要說不妥,她已經喝了一口,嘴巴裂的老開,吐出了一個字:“辣……”
“笨啊!”黎孜念無語,用衣袖去擦她唇角,望著她有些紅腫的唇,心疼的輕聲斥道:“總是這般毛毛躁躁。”
白若蘭沒好氣掃了他一眼,說:“好像你多穩重似的。”
黎孜念臉上一紅,聲音很用力的說:“我會越來越穩重,真的!蘭蘭……”
“你倆夠了沒!”歐陽燦受不了了,說:“火苗快滅了,趕緊煽!”
煽火這種體力活自然交給男生,梁希宜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杈畫畫,在火堆旁邊畫了一朵荷花。歐陽燦幹完活挽起袖子,看著地麵上栩栩如生的荷花,說:“梁希宜,你真有才氣。”
噗,白若蘭差點吐了,這種話從歐陽燦嘴巴裏說出來太難得了。
黎孜念看向至交好友歐陽燦,那雙明亮的眼底滿是梁姑娘的影子,他微微一怔,輕歎道,就怕這傻子還不自知。
梁希宜聽著頭上嘰嘰喳喳的鳥叫,渾身上下是難以言喻的輕鬆愉悅。她在荷花旁邊又花了水塘,直到一雙棕色馬靴映入眼簾,她怔了片刻,對上歐陽穆深邃的眼眸。
“大表哥!”
“一起來喝酒吧!”黎孜念心情好,自然見誰都樂嗬嗬的難得主動邀約。
歐陽穆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掃了梁希宜一眼。
梁希宜大大方方的拍拍手,她活了兩世的人,還能真和個毛孩子計較?眾人烤著鹿肉,舉杯暢飲。
夕陽西下,淡紅色餘暉灑滿大地,白若蘭偶爾一抬頭,就對上了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黎孜念似乎一直在她旁邊,劍眉冷峻,目光清澈。那雙細長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仿佛都快結了一層寒氣,凝結成明亮的露出垂在眼底,特別清明。
這傻子……
她急忙低下頭,可是依然感受的到那雙熾熱的目光。
沒一會,她感覺身上多了一件裘衣,是黎孜念的,白若蘭想了片刻,輕念道:“謝謝。”
“嗯。”黎孜念喝得多了一些,低沉的聲音充滿了魔性。
“你說荊州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那裏的冬日私會挺冷的,我去山裏打獵,親手給你製衣可好?”荊州是靜王的封地,據說不是什麼肥沃的地方。不過勝在治安還不錯,日子怕是會過的安生。這不正是他們所求嗎?
白若蘭靜靜聽著,沒有多言。
“我的內衣亦要你來做,最好再放上你做的香囊,這樣我無論在哪裏,都可以聞到蘭蘭的味道,假裝在一起呢。”
白若蘭抬起頭想要斥他胡鬧,卻被他眼底的深情震住。他應該是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她的吧,可是此情能長久嗎?還是會隨著相處太過熟悉而變得疏離。
黎孜念確實有些醉了,他一把抓住白若蘭的胳臂,拽進了自個懷裏,輕聲呢喃著不要臉的情話,發泄著長久以來的積鬱。他那麼喜歡她,恨不得把一顆心掏給她,就是想看她嬌氣的衝自己笑一下,哪怕一句軟言細語,都足夠他開心好久。
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夢醒了曲終人散。
她很放肆快活,從未有過,後來也是醉了,是梁希宜給她拉回閨房的。
白若蘭很少喝酒,自然醉的糊塗,她還吐了黎孜念一身,這都是後話。
次日,女孩子們都到齊了,白若蘭自然不能跑去和男孩玩,大家開始交流琴棋書畫,她湊活應付下來一圈。難免有那不服氣的故意尋她麻煩,不過因為有梁希宜這個京城拚命十三娘在呢,倒也無人敢欺她半分。
不知不覺中,臨近年關。
白若蘭身子又高了幾分,宮裏來的製衣嬤嬤親自給她量體裁衣,這是天大的體麵,據說是太後娘娘特意囑托的。如今李太後掌管後宮鳳印,她看重的人,自然要小心嗬護伺候。
白若蘭認真寫過女官,不曾有半分自鳴得意。
白容容卻笑著看向她,說:“這不過是宮裏最下層的宮人,你待她們那般客氣什麼。”
白若蘭淺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平白得罪人幹嘛。”她比初進京時候長進不少。
白容容點了下頭,說:“蘭姐兒真是大了呢。明個我要去西菩寺上香,你準備準備一起去吧,求個好簽,來年萬事如意。”
白若蘭嗯了一聲,溫婉大方。
第90章 馬曉樣
西菩寺的位置在半山腰上,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在漠北也籌備要開分寺。白若蘭一行人抵達山腳下的時候正是最熱的晌午,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惹刺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