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突然有些同情隋天愛,鬱悶的說:“照理說我和皇後娘娘更親近……”
黎孜念摸了摸她的手,道:“她若生了嫡子,誰都撼動不了她的位置。”
“可是她為何會流產呢?我總覺得怪怪的。”
黎孜念若有所思的望著妻子,輕聲歎氣道:“蘭蘭,這宮裏肮髒的事情多了去,咱們還是早日離京吧。”
白若蘭咬住下唇,還是沒忍住在和皇後娘娘一起閑聊時,提醒她最好多注意身邊人,然後請個信得過的太醫仔細瞧瞧身體。怎麼就會老流產呢?
黎孜念笑她多管閑事兒,卻也覺得皇後娘娘真心可憐。可是誰讓她坐在那個位置上,若沒有點手段護住肚子裏的孩子,自然隻能有朝一日讓賢了。
白若蘭心裏憋屈,連帶著沒了幫著相看的意願。她借口兩個孩子累了躲到後院,遇到黎孜念匆匆追來的身影,詫異道:“你怎麼了?”
黎孜念伸手噓了一聲,說:“方才有個姑娘不小心濕了衣服,我讓人帶她來後院了。”
白若蘭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道:“你這不是毀人家清白嗎?還是你對那位姑娘有想法了?”
黎孜念急忙按住她,道:“是皇上的意思。”
“皇帝?”白若蘭怔住,說:“他微服出巡了?”
黎孜念點頭,說:“畢竟是給他充盈後宮,又是在咱們府上,所以他低調的來了。還打扮成小廝的樣子,然後遇到了個挺傻乎乎的姑娘,說會姓王,父親是個四品武將。不過她姑姑貌似嫁入侯府,這才有機會一起過來。”
白若蘭眯著眼睛想了片刻,瞬間明白了。八成是皇帝逗弄了人家,覺得有趣,認為是真愛了嗎?越是位高權重的男人,越是喜歡玩這種遊戲?
幾日後,皇後娘娘做主挑了幾個姑娘留在宮裏,果然有這個王姓女子。她是第一個被皇帝臨幸的女孩,因為出身一般,目前還是個才人,不過白若蘭隱隱感覺到聖人待她的與眾不同。
白若蘭再入宮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皇後娘娘隋天愛的變化。她的臉上不再有明媚的笑容,提起聖人的時候也不再像是曾經那般滿眼的愛意和傾慕。
所以說這男人真沒法讓,變了心就什麼都變了。
皇後娘娘將身邊的人徹底換了一撥,忍辱負重再次懷孕。不到一個月,王才人也懷孕了。皇帝子嗣不豐,對此感到非常的高興,黎孜念趁機再次提出去封底的請求。碰巧二皇子也不想在京城呆了,全是他的傷心事兒,這次聖人想了想,終於許了。但是要求他們過了年開春再走……
李太皇太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歐陽皇太後也舍不得靜王府的兩個哥兒,可是眼看著明年皇帝的孩子也落了地,她便不好再強留著六皇子不讓走了。
歲月如梭,年後剛開了春,黎孜念就決定即刻啟程。因為黎孜念答應白若蘭可以回邊城看一眼,所以白若蘭迫不及待的希望趕緊走。
兩個人帶著孩子輕便上路,從邊城繞道去荊州,大部隊則由管事兒們牽頭直奔荊州。兩個人一路遊山玩水,還給兩個兒子過了兩周歲生辰後,在夏天的時候抵達邊城。
隋氏幾年不見女兒,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黎孜念從嶽丈處得知,皇後娘娘生下一個女兒,但是懷孕過程染了胎毒,麵容有瑕疵。
至於王才人那個孩子,則是個健康的男孩……
不過礙於皇後娘娘的傷痛,王才人的品級並未上調,被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給壓了下來,依然是個才人。皇帝為了補償王才人,大皇子的百日宴辦的特別隆重,反倒是長公主殿下礙於容貌的原因,並未大辦。
白若蘭聽後莫名覺得特別心痛,心痛的晚上做夢都是這些事情,還落了淚。
黎孜念寬慰她,道:“你和四嫂也算是姐妹一場,她若是知道你如此心痛,想必會欣慰吧。”
白若蘭搖搖頭,說:“我也不曉得為何,就是心疼皇後娘娘,更心疼長公主殿下。天愛姐姐招誰惹誰,為何要受這些苦呢。”她枕著夫君的胳臂,問道:“孜念,你說到底是誰容不下皇後娘娘生出嫡長子,這後宮之內,又有誰可以不動聲色的打皇後娘娘的主意?”
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清冷,說:“會是母後嗎?”
黎孜念渾身一僵,撫摸著妻子白淨的額頭,道:“你想的太多了!”
“但是至少是不救吧!”白若蘭忽的冷聲道,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悲痛。
“為了什麼?就為了歐陽家所謂的鳳命嗎?這太可怕了……”
“蘭蘭。”黎孜念緊緊摟住她,安慰道:“不怕不怕。”
“黎孜念,若嫁給四皇子的人是我,母後也會如此嗎?”她渾身忍不住發抖,想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場夢,仿佛它不曾發生過,尤其是在她生子後,便很少想起來了。
每次白若蘭提起那個夢,她的目光就會變得陌生。黎孜念特別害怕這樣的白若蘭,整個人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角,說:“好媳婦,我們不提他們了好嗎?”
他一直希望盡快離開京城,也是怕白若蘭深思,但凡和後宮有關係的事情,他都無比恐懼,那就好像是一把火,可以將他的小媳婦瞬間點燃,燃燒的陌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