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密撲臉色猙獰的大喝。
可賀敦人停下來,握著鐵棍嗷嗷直叫,現在隻有拚了!
兵刃相交的聲音頓時蓋過暴雨,雙方都帶著極度的凶狠表情,用盡全力揮出手中兵刃!拔密撲的人馬收攏還不足千人,又都是久戰之下的疲兵,人累馬也累。被西瞻這些和玩命沒有區別的生力軍一衝,很快便不敵潰敗。
拔密撲暗想此番休矣,誰知西瞻人的目標根本不是他,打開通路後便一匹接著一匹,毫不猶豫的在他隊伍裏穿過,烏野甚至就從他身前五丈處掠過,也沒有回一下頭。
拔密撲一時模不著頭腦,他現在身邊很多馬匪打扮的人,要說事情敗露,可為何烏野卻沒有和他拚鬥?要說事情沒有敗露,烏野見到他這個看上去身陷‘馬匪’之中的可賀敦酋長,為何沒有施以援手?
卻見西瞻士兵個個雙目圓睜,卻沒有一個向旁邊掃上一眼。
拔密撲這才發現,剛剛簫圖南劈了他一刀之後,他就被士兵們一層層護衛在中心,因他身材有些矮胖,這些西瞻士兵又太過心無旁騖,竟然壓根就沒有看見他。一個個都隻盯著遠處那匹紅色的駿馬,向那個失控了的大戰團衝去。
逃得性命是好事,但被人忽視的滋味卻異常難受。
“薩滿嗚訶!”拔密撲低低對身邊親信吩咐了一聲,眼睛裏全是濃濃的殺氣。
“什麼?”那個可賀敦親衛驚愕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叫你去準備薩滿嗚訶!”拔密撲一臉猙獰。
“可是!酋長,那裏麵大多都是我們自己人啊!”
“反正他們也出不來了!”
“可是……海藍珠小姐去詐營,如今不知下落,很可能也在裏麵!酋長,世子已經去了,要是小姐也……”
“我叫你快去!”拔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想停也不能停下來了!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家的事情,我們把他們全殺死在這裏,就可以推給草原馬匪、推給薛延陀、推給額那期,推給誰都由著我們說!可今天隻要有一個西瞻人漏網,說出是我們要殺振業王!那可賀敦全族都將不能幸免,我們可賀敦人一個也活不成了!你明白了嗎?”
簫圖南殺進戰團,真如猛虎進了羊群一般。因為已經混戰了不短的時間,其餘人都分成無數支小隊,而他身後卻是兩千多整合在一起的生力軍,一時三刻,當真是當著披靡,無人可擋,片刻就被他切進戰團中央。
越往裏麵,人就越多,也就越危險,簫圖南放眼四下望去,一張張麵孔中並沒有他要尋找的那個。
烏野追了上百裏,眼看他在前麵廝殺就是追不上,心中焦急可想而知,此刻見到終於將他趕上,一時幾乎要喜極而泣,顫聲叫道:“王爺!天幸王爺無恙!”西瞻士兵陸續趕上,將簫圖南護在中間。
簫圖南眼睛血紅,無恙?青瞳沒有找到,他豈能無恙?然而神智還在,望著烏野點了點頭,他將雙腳從馬鐙裏脫出,腰部用力,向上一躍,已經穩穩的站在馬鞍子上。
烏野來不及為他精湛的騎術喝彩,隻急道:“王爺!快快下來,高處危險,容易為羽箭所傷!”
簫圖南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隻四下大叫:“青瞳!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你在不在這裏?青瞳!”
烏野冷汗直下,隻好也躍上馬鞍,擋在他身前,其餘士兵紛紛效仿,形成一道站起的城牆。
“他在那裏!”拔密撲離得很遠就看見了簫圖南,他心中就像一被人狠狠抓了一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準備好了嗎?”他厲聲喝道。
“準備好了!”‘馬匪’們大聲回答,一車車東西在他們身後被推了過來,這是計劃中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到的一步,現在也不得不用了!
戰團裏,四下都是瘋狂的呼喝慘叫之聲,沒有人注意外圍。無數黑黝黝的巨大圓球狀物體正向他們飛了過來。
那些圓球一落在地上便立即摔碎,散成無數片,從裏麵流出粘稠的黑色油脂,氣味刺鼻。
聞到氣味,有些人不由回頭望去,隻見一片片黑色黏液粘在草地上,卻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一匹馬腳底粘了黑油,它試著抬起前蹄,卻發現這黑油奇粘無比,竟然讓它這樣一匹力氣很大的動物不能活動,隨即又一個這樣的圓球在身邊碎裂,這匹馬四蹄全部落入油中,動彈不得,它不由驚恐的嘶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