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呼吸不至於立即便粗。
霍慶陽畢竟是軍人,敢作敢當,他提著氣試探著上前一步,這一步走的無聲無息,簾子裏麵毫無動靜。
“陛下?”他在心裏組織語言,問道:“臣長久未見陛下了,陛下可否出來一見?”
“不行啊——我感染了風寒。”聲音軟糯糯的:“禦醫說,這次風寒來的凶險,若是著了風,可就危險了!你先回去,等我好了,再找你!”
趙如意在簾子裏看不到,霍慶陽已經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他一邊悄聲無息的往前走,一邊說著話分散裏麵人的注意力。
“那臣就先回去了,隻是臣剛剛闖了武英殿,摘了禁宮劍,那是死罪,恐怕出去就會被侍衛捉拿,可怎麼辦?”
趙如意聽到他終於肯走,不由心頭一鬆,趕緊道:”霍元帥放心,我會交代侍衛,闖宮之事不必再提了!”
霍慶陽提著中氣,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睛裏的神色卻已經越來越陰冷,隻要一懷疑,破綻就越來越多,他注意到青瞳一直稱他霍元帥,並且那語氣,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隻有聲音卻真是像,聽了這麼多,仍然是一摸一樣。這可真是奇怪了。
“那臣就告退了。”霍慶陽用最小心的動作湊前最後那一步,他的手已經能碰到簾子了。
簾子後麵明顯有人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放下心頭大石,霍慶陽心中最後一點懷疑也去了,他霍然出手,手中那把禁宮劍高高舉起,對著長簾刷的劃了下去。
紗簾和布簾一前一後,隨著劍風蕩漾,輕輕飄落在地上,趙如意驚的慘白色的臉頰露了出來。
霍慶陽咬牙切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牙關咬的緊緊的,每一個字都是從齒縫中狠狠擠出來:“趙如意!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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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舍身
越如意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叫,隨即猛然反應過來,他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腰肢一折,合身撲上。
趙如意的身姿靈活程度還在常年軍旅生活的霍慶陽之上。他這麼近距離一撲,事出突然,霍i陽手裏正拿著出了鞘的禁宮劍,躲避不及,噗的一聲就刺任他的右胸上。
鮮血如同乍開一朵大紅花,飛濺出好遠,淋在霍慶陽臉上手上。
他瞬間就愣住了,什麼事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趙如意竟然突然衝上來自己穿在劍上。隻聽趙如意用盡全力大喊:“來人——霍慶陽行刺!”
武英殿的殿門被咣當一聲踹開,瞬司就衝進來十幾個人,霍慶陽又驚又怒,兩個人臉靠在一起,趙如意口裏都冒出了血漿,他衝霍慶陽陰陰一笑,襯著滿口地血腥,如同魔鬼。
侍衛統領方行舟進門就看見滿地鮮血,西北軍元帥霍慶陽手持利刃,正滿眼怒火地看著趙如意,而趙如意此刻一身月白色的錦袍已經半身染滿鮮紅,顯然傷勢極重。
“ 霍慶陽行刺陛下!”趙如意轉過頭,聲嘶力竭地喊.“打大人,救命!”
方形舟腦子嗡的一下就白了,他疾步上前,喝道:“陛下在哪兒?”
趙如意向偏殿一指,喘著氣道:“被這個逆賊抓了,快……快……”
霍慶陽怒不可遏,雙拳緊握,手臂肌肉跳動不已,他要極力克製才能不會突然出手,一把把他掐死。不管出了什麼事,現在掐死他肯定不是正確的做法。
霍慶陽比較沉得住氣,遇到這樣的突變,也還能克製自己的行動,現在即便和方形舟說,趙如意剛剛假冒皇帝恐怕他也是不信的。在這個血淋淋的場麵裏,說趙如意學皇帝說話聽著簡直可笑,好似最拙劣的狡辯借口,趙如意絕不會現學兩聲幫他證明,所以他忍住不說。
情形看來對他十分不利,但他並沒有太過慌亂。他不信趙如意沒有破綻,隻要沒有將他當場格殺,哪怕抓起他來,他也有說話的餘地。
於是霍慶陽主動退後一步,扔下沾滿血跡的寶劍,看著趙如意冷笑,“陛下若無恙,你或許還不至於死,希望你沒有自求死路!”
他這個舉動讓方行舟微微起疑,但他左右看去,無論是霍慶陽還是趙如意,眼神都沒有絲毫閃爍,看著都是一副我所言非虛的樣子。如果不是兩個人說得南轅北轍,他覺得兩人都像真的,其能說別人太會演戲,自己太笨。審案是大理寺的責任,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