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回到府裏,宮羲予立刻沐浴了一番,滿身血味到時候讓誰聞到,說不定還以為她堂堂一個郡主跑去殺豬了。

香噴噴躺回床上縮進被子裏,宮羲予才後知後覺感覺到臉上燒得慌。

她竟然看到了裸男!天呐!還伸了手!

最近的時候她因為手太抖拿不穩帕子幾乎要貼在容訃身上!

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突然感覺,之前仿佛消失一樣的所有羞臊尷尬和隱隱約約的小興奮全部一股腦冒出來,直熏得人有點發暈。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但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個夢,夢裏她站在旁觀者的位置,親眼看著幼時的自己小小一隻被人推進白骨森森的蛇窟,然後被丟下去的火折子就落在她腳邊,一開始還能嚇走蛇,後來火勢越大,蛇躲著都來不及,更別說搭理她。

姍姍來遲不顧旁人勸阻跳進蛇窟的俊朗少年實在眼熟,一舉一動都很是熟悉,讓旁觀的宮羲予下意識以為,她跟那少年絕對認識了許多個年頭。

不遠處。還是少年的宮文邕也在,被高大的王府武士死死鉗製著,嘴都被捂住不放,額角青筋在宮羲予眼裏異常清晰。

宮羲予殘留的意識提醒著她這隻是一個夢,但雙腿就是忍不住,一步步走到蛇窟正上方。

沒人看得到她,但她看得到,蛇窟下的大火中,隱約隻有個少年被火焰包圍的拱起的背脊。

掙脫開的少年宮文邕跑了過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狠狠推開了她在夢境中這個沒人能看到的意識體,踩空失重的感覺一下子讓宮羲予睜開了眼大口喘氣,入眼是自己床榻上方垂下來的好幾層熟悉輕紗。

天色剛泛魚肚白,離和喬疏霖約定好的時間還早,宮羲予用了很長時間才調整好呼吸,掀開被子起身下地,赤腳踩在地上,冰涼的觸感順著腳心一點點鑽進骨頭,走到桌前倒了杯阿嬋大早送來已經涼掉的濃茶一口飲盡。

冰涼和苦澀劇烈又殘忍,用最快的速度驅散了因為夢境產生的慌亂,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敲響,玉嬤嬤有些虛弱的聲音在問:“殿下起了?“

下意識的,她先把茶杯茶壺都細致地擺回原位,輕聲坐回床上拽過被子,這才故作困倦地應聲:“起了,嬤嬤進來吧。”

玉嬤嬤推門進來:“國師要不了幾天該到了,老奴聽聞,這次王爺想讓您跟著國師一起回荊南。”

垂著腦袋沒精打采坐在床上的宮羲予捏被角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有些無奈的玉嬤嬤,隻能歎口氣說知道了。

她沒有問父王要她回去做什麼,反正總是有用才會想到她,玉嬤嬤也不一定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要真問出了什麼,說不定還平白給自己找了不自在。

至於昨夜的那個夢,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雖然心存疑惑,但她不覺得阿嬋或玉嬤嬤誰能給她準確的答案。

如果那件事真的存在,那麼對應著年齡的話,應該就是小時候那場大火。

這麼多年沒有任何人告訴她當初的大火是在蛇窟,也沒有人告訴她宮文邕其實一直很照顧她,這要不就真的隻是夢一場,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