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訃揉著宮羲予的腦袋,說:
“不怕,我在呢。”
那天晚上,容訃拖了把椅子,就坐在宮羲予麵前,拽著她袖子的手一直沒鬆開。
那天他說了很多,但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太過嚴肅的話題。
容訃給宮羲予講他們以前,講他們在另一個聽起來很神奇的世界裏有多瀟灑自在。
很神奇,好像冥冥之中都注定了,宮羲予的理智告訴自己他說的那些所有讓人不敢置信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她就是相信了。
無關容訃,哪怕此時有另一個人告訴她那些事情,宮羲予知道隻要自己聽到就一定會信。
“宮文邕……”
她想問什麼容訃自然也知道,可這次卻猶豫了片刻沒有正麵回答:“他……都知道,是自己人。”
自從那天之後,宮羲予發現宮文邕果然更躲著自己了,她也沒有沒事找事,畢竟自從受位聖女,她也沒以前那麼閑了。
荊南王一點點把曾經自己把控著的權利交給宮羲予,到正月過完,羲和殿閆然已經成為了荊南王之下權利最高的地方,甚至比並不插手閑事的宮文邕還高。
聖女更替在荊南百姓中引起過很大轟動,但也還好,畢竟誰都知道,羲和小殿下才該是實至名歸的聖女冕下。
而且阮伶佼做聖女的幾個月,除開去了一趟元都不說,其他時間都呆在王宮,幾乎就是個什麼正事也不做的花瓶,不過,王上也並不會給她認真做正事的機會就是了,當初讓她進宮本來就是當花瓶的,沒想到還跟王後搞在了一起,那兩人簡直不可理喻。
現在荊南大多災情民事的奏書都會送來羲和殿,宮羲予趴在書房矮桌上隨手批幾個字,稍後還會有人再拿給王上過目,隻要沒什麼大的錯誤,一般她怎麼寫就會怎麼安排。
一個月,西山流竄的聖教餘孽在羲子義不再留後手的圍堵下,死了大半,僅剩那點兒眼看也沒法兒興風作浪,王城對周邊三座城池的撥款撥糧也到了。
北邊一座小城裏因為洪災而引起的疫情也得到了恰到好處的控製。
還有和盛元交界的地方最近四起的流言蜚語。
荊南王有意在給宮羲予立勢,所有一切都是讓羲和殿的武士打著聖女旗號去做,短短兩個月不到,羲和小殿下的美名幾乎已經傳遍了荊南,災情越重的地方,她聲望就越高。
這段時間送去羲和殿的奏書讓宮羲予已經沒有了閑日子,除了睡覺,其他時候一直要盯著奏書上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想辦法解決。
而荊南王每天傍晚會讓人把她已經看過的奏書拿回去,自己再從頭到尾看一遍,有時候遇到了不是那麼得當的,還會讓宮文邕過來一塊兒看。
這段日子他才發現,自己那個看起來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女兒,其實挺狠的。
聖教餘孽哪怕投誠也要斬草除根,沾染疫症哪怕身死還有親人在世,也要焚燒成灰,不聽不同意的就關起來慢慢講道理,講不清的直接視作違逆。
他可以確定這些手段不是從自己身上學去的,她又跟母親和兄長不親,難道是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