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訃還瞞著什麼,現在你想知道了嗎?”
說實話,宮羲予不會相信他,至於容訃,她當然知道那人還有很多東西沒說出來,心裏會不斷地在潛意識裏選擇相信他。
但宮羲予不會把主動權全部交給另一個人,讓自己之外的人掌握著所有事情的進度,會讓人非常不安。
哪怕她和容訃的交集有很大的可能很不簡單,牽扯到各種玄之又玄的生死過往和前世今生。
她相信容訃不會傷害自己,卻隻會全心全意把賭注都壓在自己身上。
“既然二少主不想直說,那就告辭。”
宮羲予笑著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連帶著羲子義,都沒有因為鄴琛的幾句話而產生任何動搖。
宮羲予相信自己,羲子義隻需要跟隨就好。
不管鄴琛多細致地了解過宮羲予,也想不到她真的會轉身就走,一張俊美異常的臉直接黑到底,本就深邃的眼睛半眯顯得他更陰鬱。
“容家上下三百人,都死在容訃手裏,你也不想知道嗎?”
他們離開的地方,地上還躺著一個已經沒氣的黑衣人,血滲出黑子流到地上,在雨中浸染了泥土,讓這片唯一還算幹淨的竹林也散發著潮濕的腥味。
宮羲予腳步停了一下,突然也低笑一聲,回頭看了眼像是圍繞著滿身野鬼的鄴琛,語調輕佻,有些漫不經心地問:“是嗎?”
宮羲予離開之後,不久就有黑子鐵麵的屬下來報:
“宮羲予離開後去祠堂見了劉神醫,給了他藥方。”
鄴琛在這段時間裏已經恢複了臉色,挑眉輕笑著重新帶上麵具,沉悶的聲音過了很久才響起:“哦?是嗎?”
黑衣人不言,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竹林。
宮羲予真的這麼相信容訃嗎?
那可不一定,她可是羲和殿下呢。
就算她信那又怎樣?
原本就是容訃幹的。
“你說,不是嗎?”
黑衣人突然聽主子發問,低著頭想也不想:“是。”
“真乖——”
……
劉神醫剛處理完新送來的幾個病人,突然被人叫了聲,莫名其妙回頭,就看到了宮羲予一身素色裙衫現在祠堂門外,身上有些濕氣,笑盈盈朝他打招呼,一愣。
“小殿下?您怎麼來了?”
走近才能發現她長發有些散,不過並不影響什麼,看起來反而有股毛躁的活力。
宮羲予見劉神醫放下手中的銀針走來,就從袖子裏拿出了張潔白的手帕遞給他:“這次疫症裏多多少少被人使了手段,您醫術再高也止不了根,我讓巫醫寫了個方子,您看看吧,多少有點用。”
劉神醫接過手帕看了眼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老眼累的眯起來些許,可看了一半,表情突然振奮,然後仔仔細細又從頭看了一遍,微張著嘴:
“這主意老夫沒想到,不錯!可以試試!”
宮羲予笑著說:“有用就好,您且忙著,疫情不會繼續太久了。”
“好啊!好好好!老夫這就先替能活命的百姓多謝您了!”
劉神醫一輩子遇到過不少疫症了,但這麼大範圍的還隻是第二遭,上次疫症在盛元開始,好端端一方百姓富足的城幾乎瞬間死了大半人,數十萬人,兩天就死了,都找不到地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