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卷少年十五二十時(1 / 2)

中原大地,是一片不缺乏壯闊山水的地方。壯有孔子歎“登泰山小天下”的感慨。細有江南水鄉秀麗玲瓏的美。豪有塞北大漠孤煙直上的磅礴。而貴州的山,則另有一番獨特韻味。

薑太難這幾天走來,見綿綿山巒,層巒疊嶂,秀峰林立,各具風姿,可謂有奇有秀。而水則蜿蜒於崇山峻嶺,奔騰穿瀉於深峽幽穀。

水襲自出生後便沒離開過溪峒族內,哪見過如此景象,一路上歡呼雀躍,倒似出來踏青的女子一般,似將尋仙醫之事忘在腦後,太難見她高興,也不再提仙醫之事。不過,太難此時可實是沒有遊山玩水的心情,一路走來,盡見些衣衫破爛的逃命人。後來一問,才知洛陽被破後,安祿山的軍隊直逼潼關,虧得有哥舒翰堅守,才沒有被一舉攻破。可是這皇帝老兒聽得楊國忠的蠱惑,便接二連三地派遣宦官催促哥舒翰出關作戰,途中所派使者可謂是“項背相望”絡繹不絕。

百姓得知狀況,能動彈的,盡皆帶著隨身物品逃難,流民竟以至幾百裏外的貴州,可見現今天下亂到何等程度。

貴陽門東,大門旁二十步,便是一家客棧,裝修簡陋,卻也寬敞明亮。

正是午後,店內沒什麼生意,店前一名夥計打著哈欠,眯著眼正曬著太陽,道:“這天下還不見消停,逃命的便多,就不見打尖住店的。”另一個夥計笑道:“能得閑著,還不塌實。再者說,你逃命還帶那勞什子銀兩?逃命的哪來錢住店。”夥計冷笑道:“我倒是寧願被刀砍,劍刺,也不願餓死。”

忽地店內喊道:“小二,上酒。”那夥計一聽,利馬來了精神,將油膩的抹布往肩頭一搭,笑逐顏開,道:“來勒。”轉身便往店內跑去,帶著店旗一晃一晃,依稀見這店旗上寫著“雅軒酒館”四字。

店內冷清,隻見稀稀落落坐著幾桌人,一虯髯漢子道:“這大唐皇帝打仗忒是窩囊,盡窩在潼關裏不出來,也忒不痛快了。”

隻見另桌一青年男子站起,道:“這潼關可守不可攻。若是出兵,不消一天,便可將這大唐這市井兵打得七零八落。”這青年男子身材高瘦,麵容消瘦英俊,隻是無端露出一股病態。

那虯髯大漢正欲反駁,桌對麵一精瘦漢子道:“不錯,這位小爺所言極是。這天武軍皆市井子弟,怎比得上訓練已久的叛軍。哥將軍隻能堅守不可迎敵。”正說著,卻見一對青年男女跨進門來。那男子身材頗高,額高眉濃,眼大鼻挺,相貌俊俏。那少女麵若凝脂,五官玲瓏小巧,身材高挑,卻是十足的一個美人。二人正是薑太難與水襲

薑太難牽著水襲便坐到剛剛那青年男子旁桌。兩人點過酒菜便吃起來,一言不發。

虯髯大漢喝幾口酒,酒勁上頭,憤憤道:“莫非我大唐好漢隻能縮著當這王八,吃這啞巴虧。”

水襲久居溪峒族內,從未聽過王八這詞,便歪頭輕聲問道:“太難哥哥,王八是什麼啊?”

薑太難雖閱書不少,但也未在書中見王八這詞,聽水襲一問,不好意思輕聲道:“我也不知道那王八是個什麼東西,還是快快吃飯吧。”

兩人聲音雖輕,但那虯髯漢子專門練過暗器,聽力過人,見這少女問得天真,那少年答得傻呼呼的,不由撲哧一笑。薑太難身為男子,臉皮稍厚,倒不覺尷尬隻是這水襲臉皮可是薄得緊。見這漢子笑話自己,端是尷尬無比,臉直紅到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