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竊呆愣了半天,腦子裏隻有自己原先說的話。
變成一隻鳥雀,餓了有人喂。
如果喂食的那個人,是江也,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想變回人身。
被喜歡的人溫柔相待,那比什麼都要美好。
這種不該存在的想法讓她麵頰微紅,有點傻氣,清了清喉嚨,掩飾尷尬:“江也,你喂好沒有?”
少年回頭時,眼裏依舊帶著光,溫柔得恰到好處,像一個火,直接燃進她的心坎。
電光火石,兩兩相望間,她不爭氣的別過了臉,佯裝不經意,在冰激淩上咬下了一口。
江也把沒喂好的麵包撒在空地上,不多時,就出現了一群鳥雀,他退後幾步,拍拍手:“好了。”
她點頭,遞過那支屬於他的冰激淩。
誰知剛朝前幾步,就聽見江也略顯疑惑的聲音,回頭時,他在原地站著沒動,盯著冰激淩不轉頭:“許竊,你是咬了它一口嗎?”
許竊有些不明所以。
看了眼他的冰激淩,再看了眼自己的,方才發呆出神時,確實咬了口,至於是誰的,有待考證。
還未考證,她就已心虛了。舉了舉空出來的手:“抱歉,我不小心的。”她上前準備接過來,“我再給你買一根好不好?”
最後那句話,她因為麵容僵硬並且受到驚嚇,聲音變得有些詭異,幾乎是唱出來的。
因為前方的江也,看了一陣冰激淩後,理都沒理她,在她原先咬過的位置,輕輕抿了一小口。
而後抬頭看著她笑:“有點涼。”
她一怔,手足無措的捏著冰激淩,而後撓臉,尷尬道:“江也,我吃過的。”
誰知對麵的江也啃得一發不可收拾:“我不嫌你髒。”
“……”
她說的,是髒不髒的問題嗎?
像江也這種,應該有潔癖或者強迫症吧,平時寫字用的水筆,必須放在文具盒裏,沒放他就覺得不安心,上課時,她稍微靠近一點,他就會用筆尾戳她,意識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種人,會狠下心來吃別人的東西嗎?
隻是她忘了,六歲時,江也吃過她碗裏的肉丁,還是硬生生從唐鳴那兒用大勺子搶來的。
以及那次大西瓜,樓上的江也一勺又一勺,不厭其煩的挖她西瓜吃,這個她真不知道,那時,她在想盡辦法跟人販子抗衡。
最近的一次,是小白水杯。
她用錯了,拿了江也的,還滿心歡喜喝了整整一大口,江也依舊沒有發脾氣,回家時,還拿出來細細觀察。
她猛然覺得,江也的潔癖和強迫症,是因人而異。
那麼這個特別的人,可以是自己嗎?
她不糾結冰激淩了。
問了句關於小鳥的事:“你很喜歡小鳥嗎?”上次班上的小鳥死,他說不難過,這次野外的鳥雀挨餓,他買來了麵包。
江也搖頭:“我以為你喜歡。”
因為是你喜歡的東西,所以我也要對其善待友好。
就像以後,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你們結婚時,我隻會站在台下,觀望那個曾經十六歲時,喜歡得要命的姑娘。
而後退場,絕口不提年少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