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努力辨別口型,最後得出結論,許竊問他吃不吃。
他搖頭,推了回去:“我吃不下。”
許竊好半天才咽下去,喝口牛奶緩衝一下,才鬆了口氣。
沒好氣說:“我讓你幫我把它放回盤去,太遠,我夠不著。”
江也摸摸鼻子,有點尷尬,接過後,並未著急放,隻是靜靜地看著許竊,好奇她要幹嘛。
隻見身旁人雙手合十,閉緊雙目,一副虔誠專注的模樣。
他邊看邊捏了捏綠豆糕,顏色挺漂亮,還蠻香。
勾勾唇,兩指輕輕捏起,送入口中,軟軟的,帶著酥香。
許竊睜眼後,下意識去拿她的綠豆糕,手剛伸過,就見到一塊沒有咬痕的在自己手中。
她有些懵,看了江也一眼,又看了綠豆糕一眼:“原來那塊呢?”
江也抬手掩鼻咳了咳,一臉平靜說:“我扔了。”
“有口水,看著不習慣。”
許竊無奈搖頭:“有口水也是我吃,又沒讓你吃。”
江也別過頭,不說話了。
還別說,真給他吃了,而且綠豆渣都沒剩下。
許竊用胳膊肘撞他,氣呼呼問:“扔哪兒了?”
“你還想撿回來吃不成?”
“我就想看看它的屍體。”
江也清了清嗓子,臉漲得通紅,隨手往樓下一指。
許竊把他手機拿走,打燈,往下照了照,回頭問:“哪兒啊?”
江也不敢看,心裏發虛:“你自己找找吧,反正就在樓下。”
“哦。”
許竊夠了夠,還是想找到它,吃不了,看看總可以吧。
燈往下打,大院前方一片漆黑,是塊花園,江爺爺喜種植,各種花都有。
她定了定神,似乎看到前方黑夜裏,站著一個人,再仔細看,才發現是兩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她嚇得瞪大了眼,因為她發現那個男人,是江辰川。
女人她從未見過,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上一世,江裴川不是沒有再婚,一輩子死守江家嗎?
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她退了幾步,目光不敢隨便移動。
江辰川抬手,在替那女人挽發,即將四十歲的大男人,活了半輩子,總是凶巴巴的大男人,頭一回,這樣溫柔。
可他的溫柔,從未給過江也。
憑什麼?對不起江也的是他,不知悔恨的是他,如今,企圖拋棄江也的,還是他。
捏手機的手滑下,沒了力氣。
她後退了幾步,回了觀星台,江也抬眸掃了她一眼,疑惑問:“你怎麼了?”
她鼻腔酸脹,有些想哭,卻還是勉強一笑,麵對江也,她一輩子,都不能比他先哭。
“我沒事,被風吹的,天真冷。”
她的話,江也深信不疑,拿起毛毯將她圍好,順帶多繞了幾圈:“冷就披好,別生病了。”
她點點頭,隻覺這夜的風,格外淒涼。
“你剛才,是在幹嘛?”
“許願啊。”
江也有些好奇,盯著她問:“什麼願望?”
“希望十八歲,永遠不要來臨。”
知不知道,十八歲那年,你要經曆多少?
我舍不得你先死,寧願你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