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竊下樓時,江也坐在院落外的籃球架前。
這處,確實是最紮眼,最沒法忽視的地方,大院所有人,路過這條過道,都能看清籃球場的一切。
就如現在,盡管許竊目不斜視,認真走路,還是輕而易舉發現了坐在籃球架上,一本正經的江也。
她側目一看,顯然,江也也發現了她,正皺著眉頭,努力咳嗽,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舉了舉爪:“江也。”
“嗯。”
“你怎麼來了?”
他拎著早餐袋,慢步朝她走來,一臉認真說:“順路,過來看看。”
許竊指了指早餐:“那這個呢?”
“買多了,吃不下,給你。”
他一股腦塞她懷裏,又覺得可能會重,她背了書包,拎著早餐,不太好,抽出豆漿的吸管,替她插好,接過其他東西:“吃吧,不髒。”
許竊點點頭,邊走邊喝豆漿,紅潤的唇上沾了奶白的豆漿,有些可愛,就像是隻偷偷喝奶的貓咪,乖巧又聽話。
他瞥了眼,又極速轉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喝嗎?”
“你不是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
她知道他嘴硬,就是這種性子,喜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輕輕一笑,捏著吸管遞到他麵前:“喝嗎?”
江也幾乎是下意識抬眸看她,眼裏帶著光,有驚喜有錯愕,最後不自覺舔唇:“我……可以嗎?”
她懶得說可以,不由分說的,把吸管湊到他麵前。
他慢著動作,有些拘束,卻還是微微朝前,輕抿了一口,最後笑了笑:“是挺好喝的。”
“江也,你剪頭了。”
“嗯,天熱。”換個發型換種帥法。
許竊想抬頭摸摸他那幹淨利落的寸頭,可礙於身高,她放棄了。
這年的少年,剪去了那一頭棕灰卷發,褪下了執念,他變得像個孩子,卻又不再是孩子。
我把我的惡,順帶著頭發一起剪下,不要了,以後隻有善良。
三高和一高位於蘇州一處繁華的地段,一牆之隔,江也隻覺得以後可以每天送許竊回家了。
這天的他,乖乖穿了校服,同樣的藍白相間,不同的校徽,卻在譜寫他們,不一般的青春。
走到三高門口,他便停了步子,再往前就是一高,許竊的學校,按理說,他該送許竊過去的,兩人的事鬧得很大,所謂的神仙愛情,也不過是暗戀十幾年,忍痛十幾年換來的。
可他怕啊,怕一高的人,說他配不上姑娘,他可以是任何樣子,糟糕的,不堪的,狼狽的。
許竊卻不可以,她隻能是高高在上,不染絲毫塵埃,若是不得已跌落地獄,他就是死,也要送她重回天堂。
如果這年的他,優秀完美,品學兼優,他會輕笑著牽起她的手,把她送進學校,坐在教室,他才能安心離開,可這年的他,不完美,自私,膽小懦弱,他是一切不美好的代名詞。
哪能和她同時出現,再繼續沾染,弄髒她。
他停下步子,一臉認真的看著許竊:“如果周末放假,我會陪你逛街看漫畫,每天放學,我會在校門口等你,送你回家,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送去,不管遇到什麼事,你第一個想到的,必須是我,因為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