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半夜,黑燈瞎火看不清。”她忙道,“這宅子挺大的,以前蕙蕙就是住在這裏。”
滕蕙也在一旁道:“是啊叔叔,我和母親在此處住了二十年,叔叔切不可嫌棄。”
聽得這話。虞祥終於露出些許微笑。
虞嫣看著他神色緩和了些,也跟著鬆一口氣。
蕭寰吩咐衛琅去將別處閑置的院子收拾出來,安頓虞祥父子。
衛琅等人方才見得蕭寰在虞祥麵前竟主動行禮,都唬了一下,不敢怠慢,領命而去。
“虞叔叔,”隨後,蕭寰對虞祥道,“當下叔叔和虞兄既然過來,也不可即刻回去。當下已是深夜,請二位暫且到別處院落安頓,旁事容後從長計議。”
虞祥和虞甯也知道通道開啟的規則,故而帶了許多行李來。聽蕭寰這麼說,亦不反對。
虞嫣和蕭寰平日存放潛水服的雜物房就在不遠處,蕭寰正待要領他們去更衣,突然,前方房門打開,一人走了出來。
是蔡瑜。
兩廂照麵,蔡瑜連忙上前行禮:“虞先生,虞公子,別來無恙。”
虞祥自然認得蔡瑜。
在那邊的時候,蔡瑜很得他們一家人的好感。
如果沒有發生最後那件事的話。
而看到他,虞祥隨即意識到了什麼,朝他身後的屋子裏看去,目光倏而變得銳利。
*
虞嫣沒想到,虞祥和虞甯居然帶了藥來。
當虞甯從背包裏拿出各種藥盒、針劑以及輸液用的器械,蔡瑜又驚又喜。
“這……”他激動得幾乎話也說不全,“公子莫非未卜先知,料到了聖上遇到危急之事?”
“不是我未卜先知,這是我父親預備的。”虞甯一邊將針劑掛到幔帳的架子上,一邊道,“他前陣子問了醫生,得知聖上可能需要這些,就讓我一並帶過來。”
這話語雖然簡短,蔡瑜聽了,卻更加感動。
他望向虞祥,突然雙膝跪下,鄭重地向他一拜:“虞先生大義,在下感激不盡!”
虞祥顯然被這突如其來地大禮驚了一下,很是不適應。
“蔡先生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他說著,伸手去扶,蔡瑜卻搖頭,神色感慨。
“上月,在下欺瞞府上,強行帶走女史,這個月來,在下心中一直愧疚自責,夜不能寐。不想虞先生不計前嫌,仍為聖上身體思慮,實教在下敬佩!將來若有可為先生驅使之處,先生但請吩咐,在下萬死不辭!”
他說出這麼一番話,眾人聽了,也無不感慨。
虞祥即便仍心懷芥蒂,也已然拉不下臉來,隻得道:“蔡先生說的哪裏話,這些藥品,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這樣的禮,我受不起,蔡先生快快起來。”
說罷,將蔡瑜扶起。
虞嫣看著蔡瑜感激的模樣,不由得對虞祥的本事佩服之至。
即便自己占了理,光明正大過來興師問罪外加要人,他也仍會把細節準備得麵麵俱到,讓人不但跳不出錯,還心甘情願道謝,把別人陣營裏的人拉到自己這邊來。
虞嫣從前還疑惑,為什麼虞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已經練就世故圓滑八麵玲瓏的本事,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現在是半夜,黑燈瞎火看不清。”她忙道,“這宅子挺大的,以前蕙蕙就是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