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豐子染變成了我的樣子,但他到底是個跟我沒有血緣的雄性。這天夜裏我睡得並不安穩,半夜總會偷偷摸一下他的胸部,看看有沒有變回去。
半睡半醒的,天就麻麻亮了。
“齊易茹”起得異常早,雖然不清楚他夜裏有沒有睡著,但是他躺得像死人一樣一動也沒動過。他起來以後,當自己家一樣,直接推開了我臥室內衛的門。跟著他就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裏麵的內衣是複製我的,一模一樣。
看見“自己”脫衣服,一股莫名的羞恥湧上了心頭。
“你你,你想幹嘛!”我指著他嚷道。
“嗯?”
他瞥了我一眼,用剛睡醒那種愛理不理的口吻說:“洗澡。”
“不準洗!不要碰我的,不是,你的身體!”
他按住自己的胸部擠了擠,自言自語道:“唉?我胸口好像長了兩團瘤子。”
“那不是瘤子,是癌。快點把衣服穿上,今天不要洗澡了,一天不洗也不會長黴的。”
吃過早飯,我跟他商量了一下。然後告訴爸媽“齊易茹”要把我這個小孩送到外省的父母那去,來回要三天時間。老齊一聽三天不回家,差點就掀桌子了。還好“齊易茹”機靈,遊說了另一位同誌。之後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好幾位“女同事”的來電,才把事情給糊弄過去了。
出門後不久豐子染就變回去了,他的體溫也暖和起來。我發現他的身體有一種規律,晚上像鬼,白天倒像個人。因為對鬼還是不太了解,加上我們也沒有很熟,所以我就沒問他原因。
我們乘坐長途汽車出了城,又轉了一輛去往鄉下的客運。最後,我們步行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這個村莊有個很普通的名字——大石。不得不說,全國叫“大石村”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我們剛踏進村口,就聽見一聲震天的嗩呐音,調子婉轉淒涼。
“百歲老人歸西了,你這個瘟神,一來準沒好事。”
我聞聲調過頭去,一個壯漢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背後。此人身高在一米九以上,寬肩厚背,光著膀子紮著黑橡膠圍裙。怎麼看都像個殺豬的,尤其是那*的絡腮胡。
他見我在看他,俯視著我瞅了半晌,指著我茫然地豐子染道:“她是誰?”
“我的助手,一個人類小朋友。”豐子染道。
“那一身的瘟氣,我還以為是五鬼合體呢。”壯漢頓了頓說,“公子雅興,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豐子染指了指我說:“我給她用了‘五鬼轉移’,她染上了瘟氣縮水了,我來討一顆封印千年的靈魂。”
壯漢一把將我提了起來,與他的視線齊平,打量了許久。
“嗯……嗯……”他點頭說道,“了不得,是近百年新生的吸靈體質。”
“我才二十三歲。”我說。
“我知道,我可是神明。”
“殺豬之神……嗎?大叔。”
壯漢臉色一沉,輕輕把我放到地上,然後默默走向村口邊的石岩。他的身體就像穿過空氣一樣,輕輕鬆鬆就進入了石岩裏,跟著就消失不見了。
“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豐子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