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些白骨,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希望到時候自己的膽子能爭氣。
又問小傑:“我具體該做些什麼?”
小傑說:“如果我被他奪去一樣東西,你要想辦法幫我找回來。但是在我死之前,你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不然的話,他也會殺掉你的。”
雖然不是太懂這裏麵的緣由,但我還是點了點頭。他們本來就是死的,死多少次都無所謂,而我是血肉之軀,跟他們比命可不行。
我們在果林裏一直待到傍晚,看到賓客都散了。
我很在意豐子染,他從醉酒倒地那時起,就被人抬進了村長家的裏屋,到現在還沒出來。也不知道酒醒了沒有。
“快點藏起來,他要來了。”
小傑的話打亂了我的思緒,雖然還沒見到誰過來,但那種壓迫感填滿了整顆心髒。
我找了個果樹長得比較密的地方,那裏正好有道坑,我蹲在坑裏。這裏藏個大人都沒關係,我藏我就更容易了。
十來分鍾以後,我聽到窸窸窣窣樹葉響動。於是我偷偷探出眼睛,往來的人那一瞧。
不是中年的新郎官,而是古稀的村長。
村長拄著一把草叉,一臉怒色瞪著小傑。來了以後什麼也沒說,直管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孽畜,我豁出命也要把你打死。”
小傑也不躲,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應該害怕極了,或者在哭。雖然知道他已經死了,但想想心裏還是很痛。
當村長舉起草叉的時候,我實在不忍心也不敢去看。我抱著頭蜷縮著身體,滿腦子的問號。
為什麼不是新郎官,而是村長?
為什麼村長要殺死小傑,他們有什麼冤怨?
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發現村長和小傑那邊沒了動靜。我再次探出腦袋去瞅。
這一眼,我差點沒叫出聲。
隻見村長扒開了小傑的胸膛,取出一顆鮮血淋漓又活蹦亂跳的心髒。小傑居然有心髒,一個死掉很久的人,居然會有鮮活的心髒。
村長的雙眼冒著血光,他捧著心髒,如同惡鬼般舔舐著上麵的鮮血。在那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口中,我竟然看到了寸長的獠牙。他在使用口中的利器,一口一口地啃食那顆鮮紅的小心髒。
我看得胸口都麻了。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鬆手,聲音就會不受控製地蹦出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傑被那老鬼奪走了心髒,而且還嚼碎了。
我腦子裏越來越亂,心裏越來越害怕。
在我抓瞎的時候,一支鏽跡斑斑的鋼筆帽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這種地方有這個還真是奇了怪了,我哆哆嗦嗦撿起來,仔細查看。沒有鏽爛的地方還能看清雕刻的半個字,可以辨別出是繁體的“孫”字。
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物品,是金絲圓框眼鏡。我幾乎可以肯定,這隻筆帽屬於孫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