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方瑾歎道,“在別人看來,她這是無奈之舉,可實際上,她不僅以此化解了鳳凰宗眾人對明貪狼司的怨氣,更能借此機會除掉白秀。
更妙的是,白秀以為這是權宜之計,會有意配合他,殊不知是親手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不,遠不止如此。”方心心中一沉,慌『亂』道,“就算白秀察覺到了白晏的真正用意,恐怕也會舍棄自己的『性』命成全她……不行,我要阻止她!”
她驟然起身,發足朝山下奔去。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方瑾低聲道:“阿心,這些我本不該告訴你的,可白秀要真出了事,你肯定會愧疚一輩子……就算是我這做哥哥的一點私心吧。”
另一邊,鴻蒙裏鎮。
烈日高升,耀眼的光線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更顯灼熱。
四下議論紛紛,眾人的目光在鳳凰宗兩司之間飛快地逡巡著。
“請大宗老和宗老會諸位做主,將白殊留下的這三個餘孽逐出白家,給鳳凰宗,更是給白家所有人一個交代!”
白肅還嫌其他人聽不清楚,又高聲說了一遍。
白鎮國並未立即給出回應,而是眯了眯眼睛朝白晏看去。
後者不為所動,仍是斂了眉目,靜靜地站在那裏。
她的默然,讓白肅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顯然他以為這一舉已經將了她一軍。
他眼珠子一轉,故作恭維地道:“晏姑娘,哦不,六宗老向來明辨是非,想來不會包庇白殊餘黨吧?”
白澈怒不可遏,冷笑道:“肅老兄還請把嘴巴放幹淨一點!
且不說二十年前的事尚未有定論,就算真是我父親的錯,你們就可以遷怒無辜的人了嗎?”
“無辜的人?你是說你們無辜?”白肅哈哈一笑,極為誇張地將目光朝左右的人一掃,然後盯著白澈道,“笑話!
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償’,在場諸位可是因為楓葉林一役飽嚐失去至親之痛,你一句‘無辜’就能將這一切一筆勾銷了嗎?!”
白澈一時語結,一旁的白清暗暗歎了口氣。
白澈這次有些衝動了,他隻顧嘴上反擊,卻不想想,眼下這種情況,一味地推脫反而會激怒鳳凰宗的人。
果然下一刻,人群中傳來幾聲附和,更有人高聲道:“肅二叔說得不錯!
當年白殊臨陣脫逃棄整宗弟子於不顧,二十年來更不敢現身,既為人子,你們就應該替他給鳳凰宗一個交代!”
他又轉過頭看向白晏,譏誚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晏姑娘雖然和鳳凰玉闕結下了靈約,由您執掌鳳凰宗也是大勢所趨。
但這並不代表您接任鳳凰宗宗老一位後就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穩。
大家推舉您是敬重您的能力,可此事若不解決,終究有根刺會留在我們心裏,怕是會影響以後整個鳳凰宗的團結,我們今天索『性』做個了斷!”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針對他們的白緲。
“又是這小子!”白澈自然也認出了他,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
事實上,就算他咬碎了牙,也依然無法反駁。
他已經意識到他剛剛多少有些衝動,若是再說錯話,恐怕會進一步激怒鳳凰宗眾人。
白澈平日裏喜歡跟白秀商量主意,此時見他神遊天外,隻好壓低聲音對白清道:“老哥,我知道你跟姑姑向來深藏不『露』,自己絕對不會吃虧,可是……
你老實跟我說,姑姑她老人家到底還有沒有後招,看眼下這形勢,我心裏實在沒底。”
白清不鹹不淡地道:“你就別瞎參合了,姑姑自有應對之策。”
他話裏有話,白澈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正要追問,一旁的白晏突然笑了一聲。
他猛地一個激靈,心裏那份不安又泛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