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祿尷尬一笑,忙不迭背著徐輝溜到石柱底下,他一回到地麵,白秀也跟著下來了。
錢老顧不上招呼,趕忙查看徐輝的情況,發現他隻是暈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錢老將徐輝扶到一邊,讓小鄒照顧他,自己則對眾人道:“咱們警醒些,淩蒼剛剛雖然落荒而逃,但他肯定還會對我們出手。”
白秀啞然失笑,就因為他那一句話,他們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腦補出來了。
這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他索『性』道出了之前的疑『惑』:“老爺子,你們也是從上麵下到這祭台上來的麼,那些陰獜好像並不會攻擊你們?”
提到這茬,錢老的神情有些訕訕:“也是點背,當時我們隻想著追上你們,一個沒注意踩空了,直接摔到了這裏。”
程祿瞪大眼睛抬頭看了看,那些青石渠離這地麵已經夠高了,再算上它們到穹頂的距離,一起起碼有個三四十米,他們掉下來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錢老當然清楚他們的滿腹狐疑,可他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唏噓一歎。
“大概是老天爺在保佑我們吧,當時我和虛道摔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在這地兒了……那些東西也隻是在附近逡巡,從沒上來過。”
一行人嘖嘖稱奇,白秀卻道:“他們不是從上麵掉下去的,而是從下麵掉上來的。”
這次他說得明明白白,其他人自然沒有繼續誤會下去,不過聽了他這句話,他們愈發覺得驚詫:“從下麵掉上來?人怎麼可能從下麵掉上來!”
白秀歎了口氣:“雖然這個結論很荒謬,但結合所有的線索我也隻能作出這樣的推測。
錢老和虛道一直往上走,我們一直往下走,但最後都到了這個地方,為什麼?這本來就是一個悖論的世界,我們依照常識去判斷無異於掘地尋天。
而正是因為這個地方很多東西互相矛盾甚至顛倒,錢老和虛道才會從下麵安全地‘掉’到這裏,徐輝也才會被人如此迅速地帶到上麵去。”
虛道忍不住反駁他:“可你之前也說過這裏一直有什麼東西在作祟,所以我們才會被困在這裏……
它那麼厲害,將師叔祖和我帶到這裏,再將小師弟吊上去不也是小菜一碟嗎?”
虛道的話不無道理,白秀也沒有充分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推測就是事實,但他知道有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
“不管這裏是一個幻境,還是一個他世界,抑或是某個真實存在的地方,裏麵任何東西都可以顛倒,但有一樣不行,那就是八星祭屍陣。”
錢老撫須聽罷,連連點頭:“沒錯,像八星祭屍陣這樣強大的秘法,布置過程中容不下絲毫紕漏,稍有差池施法者就會被它反噬,更別說把它倒轉過來。
但你們看這裏的,屍床在上,陣中屍體也是倒掛著的,如此大違常理,必然因為它身處的環境也是陰陽顛倒。”
這修行者的事,隊伍裏除了白秀,就屬錢老最有威信,聽他也這麼說,其他人便信了幾分。
江陵思忖道:“其實要驗證這個假設是否為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開祭台,看看它下麵到底通向哪裏。”
程祿深以為然:“沒錯,這裏太詭異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如果真如辛方所言,搞不好我們能直接穿過祭台回到地麵,不過……”
他攤了攤手:“這祭台好像是由整塊石頭雕琢而成,我們也沒帶什麼趁手的工具,這麼打開它啊?”
小鄒小聲道:“它會不會是由專門的機關開啟的?”
程祿欸了一聲,連忙看向錢老,畢竟這裏隻有他和虛道是從下麵“掉上來”的親曆者。
後者一個勁地擺手:“老漢我真不知道,當時我們直接暈了過去。”
他們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最後還是虛道回憶起了一件事:“其實那時候我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墜落的那一瞬間,我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
他搜腸刮肚地想了片刻,猛地一拍腦袋:“好像是繩子……對,就是繩子!”
白秀下意識抬了抬頭,其他人也反應過來:“難道是這些繩子?”
“沒跑了!”程祿當即一拊掌,“它們肯定是打開祭台下機關的關鍵線索,你們忘了啊,剛剛就是因為這些繩子落下來,徐輝才受到了攻擊。”
江陵也仔細回想起來:“這些繩子是在地麵震動後落下來的,而在此之前,我們五個人都是從上麵的青石渠下來的……”
白秀若有所思地道:“也許跟經過的人數無關,而是有人在過來的路上故意觸碰了機關。”
江陵的神『色』瞬間變了,他打量著其他幾人,最後將目光停在小鄒身上:“我相信程祿和辛方絕不是暗中搞鬼的人,現在徐輝也中了招,那麼有嫌疑的人隻有你了。”
“不是我,我、我沒有……”
小鄒慌忙開口,白秀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已如一陣疾風,無比淩厲地撲了過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