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跟著兩位阿姨出了路口,穿街走巷十來分鍾,到了一片湖區。
一座朱紅木塔矗立在湖中心,它的影子倒映在寧靜如鏡的湖麵上儼然又是一座塔,紅雙塔的名字由此而來。
見兩人似有帶他遊覽湖岸風光之意,白秀連忙和她們話別,最後他不著痕跡地繞到了紅塔之下。
它前麵是個不大不小的廣場,納涼散步的人很多,他也不好離得太近,隻站在那裏仔細觀察一番。
之後他又學其他人邁著步子在園區內逛了一圈方才離開。
紅雙塔公園如此受歡迎,自然有很多外地遊客慕名而來,也造就了這一片區域的景區經濟,公園附近到處都是飯館和旅館。
白秀隨意找了一家小餐館,剛想坐下,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湊了過來,不是程祿又是誰?
他笑嘻嘻地朝白秀擠了擠眉眼:“辛方,你也來德城了?”
程祿和黎春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後者自然也在,不過他見了白秀隻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能在這兒遇到他們,白秀也有些意外,不過這事說起來他倒能分析一二。
江陵對劫生鼎誌在必得,如果他獲取了其中一塊碎片在方家的消息,自然會讓程祿二人來德城探探風聲。
想著他試探一笑:“你們還在為江陵找那些稀奇玩意兒嗎?”
沒想到黎春率先否認了:“沒有,這次我們跟隨東家來德城是為了給方大當家祝壽。”
一聽他這麼說,白秀想起一件事來,之前方心和她兄姐四人去白家不僅僅是想聯姻,他們另一個目的正是給六宗發請帖。
今年八月初十是方大當家方純鈞的六十大壽,按照德城人的習俗,這個生日是他們眾多生日中最重要的一個。
所以方家主廣發請帖,邀請各家、各派要員去方家本家也是他們迄今為止最大的產業——龍影山莊一聚。
不過對於黎春的話,白秀仍有些生疑。
江陵雖說是方純鈞親生兒子,但兩人不和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更有傳聞說江陵不滿方純鈞將方家交給四個養子女意欲『逼』宮,他這次真是給他名義上的父親祝壽的麼?
搞不好這次江陵的目的並不是,起碼不僅僅是劫生鼎碎片。
要真是這樣,那方家想不熱鬧都不行。
不說江陵,就是淩蒼,不管他相不相信劫生鼎碎片就在方家,以他的『性』格,他肯定會過來一探。
還有方懸翦,想必她也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以圖引來更多的人攪渾這一灘水。
像他們這種別有目的的人,不怕局麵太『亂』,就怕局麵不『亂』,要是方家裏外一條心,他們倒沒有機會下手了。
白秀正思索,程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他一邊招呼黎春一邊鄙視道:“辛方是自己人,我們有必要瞞著他麼,再說東家知道辛方來了,還不知道多高興呢……”
他是天生的尷尬氣氛化解者,如此這般一說,又叫了酒菜,三人再會的微妙生疏感漸漸消融了。
白秀不會喝太多酒,要知酒後吐真言,他心裏秘密多,最怕的就是喝醉。
程祿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三杯兩杯下肚,很快醉眼『迷』離,話也說不清了。
黎春結完賬有些歉意地看向白秀,大有告辭之意。
白秀一開始就知道此人表麵上十分親和,實際上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他。
他識趣地開了口:“既然你們還有事,那我們改天再聚吧,程祿就托你照顧了。”
黎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這個人我最清楚了,從小到大就沒什麼心眼,希望他沒給你添麻煩。”
說完他扶著程祿離開了。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白秀心裏難免有些遺憾,如果他能混進江陵的隊伍就好了……
雖然天驕已經不在江陵手上,但其勢力依然不可小覷,若能得江陵的“幫助”,他拿到劫生鼎碎片的勝算也能大不少。
不過這事也不能強求,要是他的意圖表現得太過明顯,他不僅借不了江陵的勢,反而會引起江陵的猜疑,成為他的敵人。
白秀出了小餐館,看了看隱藏在花紅柳綠之中的紅塔,暗暗想道,眼下他還是先探探這裏頭有沒有什麼名堂再說。
他盤算了片刻,先去隔壁街采購了一些東西,然後就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一直等到十點紅雙塔公園閉園,白秀這才下了樓,直奔目的地。
他藏在暗處,又蟄伏了兩個小時,見值班守園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打盹,身形一閃,輕手輕腳地『摸』進了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