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頓停,抬頭望住蕭珩,“這陣子,你都歇在鳳凰宮麼?”
蕭珩略側身,目光緊套牢於她臉上,似是要將她神色之間所有的分毫變化都通通納入眼底。
“怎麼,你就管得這麼寬?”
“蕭珩,我該同你的話,都已過了。”南虞心裏慌而涼,聲音卻平穩無波,“我得出就做得到。”
他若對她不是真心,或有了別的女人,她即使是死也要想法子離開麼?
蕭珩曬笑,俊美無儔的顏容,一雙深眸竟騰浮得幾分野蠻痞氣,“這下都已是我的,你還能到哪裏去?”
“南虞,你就死了這條心,既已是我女人,無論生死,都得是我的人。”
南虞倉惶後兔一步,“你從前對皇位素來就不熱衷,你告訴我,是因為老皇帝的無度逼迫,為著這下安穩,才動手奪權,還是因為……上了位就能肆意弄權,囚禁住我?再無人能管你?”
蕭珩聽到弄權、囚禁這類的字眼,心頭頓起暴怒。
聲音一沉,警告之意已是明顯,“南虞!別以為我能為你發瘋,就能隨意作踐我感情,在你看來,陪在我身邊,竟就成了囚禁?!”
“作踐感情?”南虞眉眼斂下,忍不住諷笑,“你這陣子若歇在鳳凰宮,我與你之間那所謂的感情還用我作踐?你自己已作踐沒了!”
她話音方落卻就被他大手倏地伸來,一把狠力拽緊了她胳膊,“你沒把心給我,還不允許我去寵幸願意把心給我的女人?這是何等道理?”
南虞先前還保留有一絲希望,能聽到他否認住在鳳凰宮。
現今聞聽他這話……,她心口處驀地就痛起來,他竟當真已寵幸了那帝姬嗎!
想起他與那帝姬在那鳳凰宮裏會有的恩愛,心頭越來越加劇的疼痛感覺,逼得她整個人窒息、渾沌,眼前已漸是淚霧一片。
“蕭珩……蕭珩。”她哽聲一連喚他名兩次,透過淚影望住眼前已模模糊糊的他,隻覺自己低微到了塵埃裏,祈求,“別這樣對我,告訴我,你沒寵幸過她……。”
蕭珩目光晦澀,手鬆開她胳膊,抬去以指腹輕揩著她已滑落臉頰的晶瑩淚珠,“知道後悔了,嗯?”
“阿珩。”嬌糯的一聲叫喚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虞念凰撒著嬌,“我等你許久了,你怎地這麼晚都不回鳳凰宮。”
她等他,回鳳凰宮……。
南虞僵怔住。
這話便已是證實,他確實歇在了鳳凰宮,每晚是要回去歇息的。
不知僵然木立了多久,南虞猛地推開他手,一連後退上好幾步,以手背抹得一把臉頰上涼嗖嗖的淚水。
神色已漸轉漠然,端端正正給他曲膝施禮請辭,“陛下,是臣妾禮數僭越了,臣妾這便退去,不打擾陛下與美人雅興。”
“皇後娘娘不必自責。”虞念凰大度而賢良,嬌然一笑,“這陣子阿珩沒能陪你,是我這邊拖著他了,倒是我的罪過。”
“何來罪過。”南虞淡漠一笑,“陛下乃下之主,他的喜好即是理,他若喜歡,往後一輩子都可以陪著你。”
“無事,臣妾便退下了。”南虞再朝蕭珩那裏略施一禮,轉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