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房間內,當古鍾敲響了第十下,一縷月光蔓延過了玻璃,折射進了屋內那極長的黑色桌子。
隻見一男人垂著眸子握著鍍銀的刀叉,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
手腕處的肌膚有著猩紅的血跡,而他卻看也沒看一眼。曼麗狹長的眼尾隻是專注著手裏的動作,隨著月光越發清晰,周圍的血跡便更是清晰,蔓延了一整個屋子。
終於,那塊牛排被緩緩切開,男人殷紅的薄唇彎了一抹弧度,那是對於獵物的勢在必得般。
“蘇宴白!”突然,一道女聲傳來,蘇宴白的動作一頓。
周圍那些舉著道具的工作人員,以及秉著口氣的導演,在這一刻全部都愣住,然後安靜專注的氣氛在這一刻猛地被打破。
“誰啊!沒看見在拍戲嗎!”導演憤怒的起身,但是在看見了顏芷時,臉色也算是稍微不那麼難看:“顏芷?”
蘇宴白接過了助理遞來的外套,裹在了身上後,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對不起李導,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一下蘇宴白。過幾天請你吃飯,來賠罪。”顏芷連忙道,然後在看見蘇宴白朝自己走來時,也顧不及導演的噓寒問暖,快步的迎了過去。
“對不起這麼突然的來打擾你,可是我聽夏洛汐說,你下午有看見過我們江喬,是嗎?”顏芷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
蘇宴白在聽到江喬二字時,眸子分明一愣。
隻見他點燃了煙,深吸一口,畢竟他著實討厭自己拍戲時被人攪亂:“下午遇見了江喬,聽說助理不見了。本來是答應幫她找的,但是要趕戲,實在推不掉,所以就聯係洛汐幫忙了。怎麼,還沒找到?”
“江喬不見了。”
隨著顏芷的一句話,蘇宴白捏著煙身的手滯在了半空。
那忽明忽暗的煙色,落在了地麵,如零碎的星光般,被他生生踩滅:“什麼?”
那邊道具組正聽著導演的指揮,將剛才的場景重新布置了一下。化妝師見蘇宴白來了後,連忙便就要替他重新補妝。
這場戲可是至關重要的,整部劇最關鍵處就卡在這了。好不容易今天蘇宴白有足夠時間拍,自然要抓緊時間了。
於是當蘇宴白重新踏回這房間內時,導演笑著迎上去:“可以繼續拍了嗎?”
蘇宴白伸手扯過一張紙巾,擦拭著手腕處的道具血:“繼續吧。”
他告訴了顏芷最後一次和江喬分開的地方在哪,卻也止步於此。
有些事情,他並不想當那個參與者。
況且,隻是兩麵之緣罷了。
他垂著眸子,繼續投入剛才的那部戲中。
顏芷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幾乎是沒有半點停頓的便就離開。
一邊開車朝著張兆玲家駛去,一邊給警方打電話,重新告知線索。
而正在飛往北城的那班航空,劃過了雲層表麵,似是遮蓋了今夜閃爍的星星。
潮濕的倉庫內,老舊的燈泡也徹底的黑了下去。整個世界內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江喬顫著身子緊緊握住葉挽南的手,掙紮最後一絲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