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狼微微頜首,這麼快就能掌握好訣竅跟力度,看來她還不算太過愚笨,隻是她口中始終念念有詞,初始他以為是口訣,仔細聽聽卻又不像。
兩個時辰下來,俞晴已小有心得,速度算不上極快,但勝在靈活,神識的控製與身體的柔韌性都長進不少。
掏出帕子擦擦臉上的汗珠,俞晴呼出一口濁氣,“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自己行端立正就行了,管那隻白眼狼怎麼想。”
墨狼恍然,原來她一直念叨得就是這句話,雖知俞晴在罵自己,卻不知為何,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八哥鳥自從麵壁思過後,寸步不離俞晴,此時見她停下,極有眼色地去廚房燒洗澡水。
俞晴不好意思地跟進去,“不麻煩你,我自己來。”
“沒事,你歇著,姐一會就好。”八哥鳥摁著俞晴雙肩讓她坐下,自己生火填柴很是麻利。
俞晴笑問:“你以前做過?”
“那當然,姐可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當初學做飯姐沒少被火燎毛。”
這黑鳥竟然還會做飯,俞晴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八哥鳥得意地說:“你別不信,哪天姐給你露一手,以前你不是殺過獨角野豬?什麼時候再去弄頭來,裏脊肉炒著吃,五花肉烤著吃,前腿肉做肉丸子……”
看來還真會,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挺在行。
俞晴歎服不已,抬眸正看見八哥鳥嘴邊一串哈喇子“啪嗒”滴進鍋裏,濺起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八哥鳥不好意思地抹抹尖嘴,“要不姐重燒一鍋?”
俞晴大度地擺擺手,“算了,你唾沫星子都噴到我臉上過,洗澡水裏混點口水也不算什麼。”
八哥鳥嘿嘿一笑,諂媚道:“妹是大人有大量……話說什麼時候咱倆叫上師叔一起抓幾頭獨角野豬開開葷?姐這些年跟著那群蠢鶴吃素,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俞晴很是心動,口腹之欲倒是其次,她關心得是上次那個幻境還在不在。
可惜得很,空雨回傳音符說忙著熟悉新功法,眼下抽不出空來。空雲照例沒回音。俞晴往藥圃轉了一圈,在茅屋門口發現張紙條,上麵寫著四個字,“閉關十日”。
閉關十日,再出來就該準備門派大比了,顯然短時間內兩位師兄都沒空。
俞晴隻得放下心思,每日仍是按部就班地修煉製符照管藥草。
這天俞晴去石潭取水,迎麵又遇到了蘇籬。
“有件事,請你轉告師叔。”蘇籬毫不客套,直入主題。
俞晴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這個蘇籬還真奇怪,若說她不喜歡師兄,可明知道師兄從來不給她好臉子,卻死乞白賴地硬往上湊,連五千年的九葉紫芝都舍得送。可若說她喜歡師兄,怎麼還老跟其他男修混在一起?她平常不怎麼出門都遇到好幾次蘇籬跟幾個白衣男修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鬧。難不成,她想腳踩好幾條船?
蘇籬坦然地回視著她,眨眨眼睛,問:“看了這半天看出什麼來了,還是我美得讓你舍不得移開視線?”
俞晴“呸”一聲,“臉皮厚的程度也隻有白牡丹能夠一比。”
八哥鳥正對著潭水專心致誌地梳理羽毛,話都沒聽明白,便接茬道:“不要崇拜姐,姐隻是個傳說。”
俞晴樂不可支。
蘇籬笑道:“你變了許多,記得半年前,你剛上山,差點從白牡丹身上摔下來,窘得幾乎要鑽到地縫裏去,那時的你絕對不會這樣大笑吧?”
八哥鳥踱著小碎步慢慢走過來,學著俞晴平日的細聲細氣,“你懂什麼,淑女就是要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
俞晴大窘,抬腿去踢它,“就你話多。”
八哥鳥誇張地慘叫一聲,飛到了樹枝上。
蘇籬正色道:“我真的有事相托,門派大比時,讓師叔小心富恩岱,他正想法子對付師叔。”
富爾岱?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俞晴不確定是否認識他。
“你還記得上次在寫亭峰穀見過他,那時候他還是築基中期,前天突破到築基後期了。”蘇籬提醒道。
俞晴一下子想起企圖爭奪獨角野豬地盤的那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要對付師叔,你摻合在裏麵到底想幹什麼?”
蘇籬馬上變了臉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問我摻合在裏麵想幹什麼,倒不如問問你自己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