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深處,一位身著灰色裋褐的中年男子,正含笑坐在棗紅的木椅上,他的笑容慈祥眼神明亮,不正是俞平?
“爹!”俞晴飛撲過去,抽泣著道:“爹,你已經大好了?”
“爹吃了仙師的丹藥,完全好了。”俞平起身攬過她,大手撫過她的發髻,落在她麵頰,拭去了流淌的淚水,“這陣子,你受苦了。”
俞晴搖頭,“我挺好的,沒受苦……爹能康複真是太好了,不知是哪個仙師給的丹藥?”
俞平笑起來,“就是那個總來送藥的俊俏後生,好像叫空雲。他沒跟你說?”
經常送藥?俞晴喃喃自語,師兄怎麼一次都沒提過?
“那小子,想必是害羞吧……恐怕他也沒說來提親的事情。爹的意思是眼下你年紀尚小,先將親事定下來,等你及笄後再辦喜事。空雲看起來是個有擔當的,你們又情投意合,爹願意。”
俞晴羞紅著臉撒嬌,“爹……哪有人當著閨女的麵談論親事?”
“好,好,爹不說。”俞平慈愛地笑著,“你有個好歸宿,爹就放心了,就留在這兒頤養天年。”
“咱們不會青雲村嗎?”俞晴不解地問。
俞平搖頭,“還回去幹什麼?你跟空雲留在這潛心修道,爹幫你們種種靈草,好歹也能沾點仙氣,延年益壽。”
俞晴臉色一變,右手揮出,俞平甚是機敏,就地向後翻了兩個跟頭,堪堪躲過了爆裂符的襲擊。
緊接著,那個慵懶的女聲響起,“不錯,沒想到竟然是你先看破了幻境。”
俞晴暗自後怕:原來竟是幻境,可爹的笑容神情卻如此逼真。若非深知爹痛恨修真之人,絕不會說出讓自己潛心修道的話,或者她現在仍沉浸在父女重逢的喜悅中不能自拔。
那女子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笑道:“幻境本就是根據人的心境幻化而成,自然跟人們印象中的毫無二致,如此才可以引人上當,從而控製他們。你在幻境裏看到的,就是你心裏最想要的。”
俞晴默然,她最想的自然是爹早日康複,可幻境裏為何還有空雲提親之事,莫非她內心深處對空雲仍有念想?
想到空雲,俞晴神情一凜,問道:“我師兄在哪裏?”
女子淡然回答:“仍在他的幻境裏,再等他一刻鍾,若還是看不破,本君就舍了他。”
“舍了他是什麼意思?”俞晴追問。
女子“嗤”地輕笑:“自然是由著他一直陷在幻境裏,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神誌不清行為失常,不過修為仍在,本君稍加調~教,就能變成很合用的工具。”
俞晴呆住,不可置信地問:“將活人變成傀儡?”
女子不屑道:“那又如何?連個小小的幻境都看不破,本君能廢物利用還是看得起他……”
話音未落,便有清冷的男聲響起,“恐怕在下令晚輩失望了。”
俞晴驚喜交加,猛然抬頭,就感覺麵前似有一道門正快速地消失,空雲挺拔的身形顯露出來。隻見他手持長劍,臉色微紅,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比試。
俞晴不免後怕,若空雲在幻境中打鬥輸了會怎樣,真的會死嗎?她不敢想象下去。
恰此時,殿內又響起那個女子的聲音,“本君果然沒看錯人,既然過了第一關,就請進來一敘。牆壁左側淺紅色的照明珠就是機關。”
空雲眼眸一掃,看到牆壁左側嵌著的照明珠,其中淺紅色的有六個。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機關?總不能挨個試一下吧?依這女子的心性,會容得他們去試?
俞晴小心地上前打量一番,六顆珠子,無論大小顏色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就是所鑲嵌的位置。可珠子又是按怎樣的順序排列的?
思忖間,空雲已在腦中根據陣法推算了無數次,可每次都剩兩顆珠子無法取舍,而且所剩的兩顆珠子也是次次不同。
該如何分辨真正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