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叫李貴,瘦子叫張陽。
除俞晴外,其餘四人看上去很熟絡,大概以前曾合作過。
張陽向眾人介紹俞晴:“葉道友,擅長木係法術,輔修製符。”
“還請道友多加關照。”俞晴笑著衝大家一一頜首,目光移至厲行臉上,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懷疑和輕視。
別人不知道俞晴的斤兩,厲行卻略知一二。
通常來說,修士熟悉或者掌握一樣法器大概需百日,要想得心應手則需不斷地磨合,尤其經過多次比試或打鬥,主人的意願與法器的靈性互相配合協調,方能隨心所欲。
而俞晴拿到法器不過兩天,才剛了解法器的功能習性,遠未達到熟練操作的境地,可想而知,俞晴的攻擊能力不容樂觀。
厲行對俞晴完全不抱希望,隻願她的木係法術能夠自保,免得拖累大家。
思量罷,厲行祭出飛行法器。
法器為紅褐色,像一片深秋的楓葉,由中央向外分出五個分叉,中間三個大,兩旁的窄小些。
俞晴正猶豫該祭出鳳羽還是騎乘白牡丹,隻見其餘三人圍上前,分別立在三個大的分叉上。厲行負手站在葉柄處,神情不耐。
李貴招呼道:“葉道友快上來。”
俞晴估量一下,大步上前,站在了葉心。
李貴熱心地解釋,“大孤山上空有種遊隼,極凶猛……很難在對付遊隼的同時操縱法器。所以大家需得同乘,這樣厲行就不必分神了。”
俞晴恍然,因見李貴等人俱都神情凜然嚴陣以待,遂不敢大意,悄悄掏出把火係符籙攥在掌心。
“楓葉”穩穩地向大孤山飛去。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俞晴雙目微闔,操縱神識感受著周圍的動靜。
清風陣陣,擦著她的臉頰飛過,呼呼風聲裏,夾雜著輕微的翅膀扇動聲。
俞晴驀地睜開眼,就見狂風大作,天色暗沉,數百隻遊隼烏壓壓地俯衝過來。
遊隼性似蒼鷹,卻比尋常蒼鷹大得多,雙翅展開足有丈餘。數百隻遊隼翅膀一齊閃動,“楓葉”便如波濤洶湧的大海裏的一葉扁舟搖晃不止,俞晴覺得有點站立不住,慌忙定神穩住了身子。
李貴像是早有預備,不等遊隼靠近,手中兩隻乾坤圈挾著火焰就飛了出去,遊隼“嘩”地讓開,有兩隻躲閃不及,翅膀碰觸到火焰,發出淒厲的“咯嗬”聲,火苗遇風更旺,瞬時將遊隼燒成烏黑,直直地墜了下去。其餘遊隼似被這叫聲刺激著,攻勢愈加瘋狂。
蔣遊一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劍風所及之處,鮮血濺落如雨羽毛紛飛似雪。
張陽卻未祭出法器,而是伸展著雙臂向天,口中念念有詞,隻見圍在他身邊的遊隼如同中魔般,毫無章法地亂飛一氣,甚至開始自相殘殺。
不過瞬息,已有十數隻遊隼喪生,俞晴暗舒口氣,心道:遊隼雖然多且凶猛,可隻是一階妖獸,實力遠不能與築基修士相比。
眾人見遊隼不敵,士氣越發高漲,接連又有幾隻遊隼落下。
忽然,一聲高亢的“咯嗬”聲響起,遊隼忽地退後三丈有餘,一隻身軀格外壯大的貌似頭領的遊隼唧唧喳喳叫幾聲,遊隼“唰”地分成四路,分別從不同方向襲來。
而那隻遊隼頭領則毫無預兆地衝向厲行,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厲行身形一矮,“楓葉”打了個旋,俞晴借勢躍起,左手扔出兩張符籙,右手則驅動著飛天梭迎向遊隼頭領。
符籙堪堪在遊隼頭領麵前爆開,隻炸落數根羽毛,遊隼頭領去勢不減,銳利的尖喙如同剛打磨過的鐵鉤,發出令人膽寒的鋒光。
俞晴暗自心驚,向來飛禽走獸都怕火,怎麼這隻遊隼頭領卻一點懼意都沒有?當下心念電閃,扔出幾張冰凍符,符籙觸及遊隼頭領,立時結成冰渣,遊隼頭領的動作緩了半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俞晴迅速地操縱飛天梭圍繞著遊隼頭領纏了一圈,飛天梭連著的是寒蠶絲,韌性十足。遊隼頭領察覺不妙,拚力掙紮著脫身,便在此時,一把飛劍憑空而來,直插遊隼頭領心肺處,遊隼頭領尖叫著飛走了。
幾乎同時,其餘遊隼像是得了指令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厲行降下“楓葉”,李貴將地上的遊隼屍身搜集到一處,蔣遊將鳥喙跟利爪切下,平均分成五份,剩餘的肉仍丟在原處。
遊隼的喙與爪是煉器的材料,遊隼肉雖可食用,但因五人都是築基修士,無需凡俗飲食,所以誰也沒想著撿回去。
俞晴收好自己的那份,聽到妖獸袋裏八哥鳥傳音道:“弄些肉回去吃。”
自打八哥鳥被俞晴強行染成鸚鵡後,一直懨懨的,完全不是當日在彰善峰呱噪多話的樣子。
俞晴心中頗多愧疚,聽到它有要求,毫不猶豫地撿了兩隻最為肥大的遊隼連毛帶皮扔進了乾坤袋。
收拾停當,李貴提議道:“此地已是大孤山腳,不如一路走過去,或許能尋得些許藥草。”
俞晴不缺藥草,但見大家均無異議,加上她自己也想熟悉地形,便笑道:“如此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