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護院攔住了她,問道:“姑娘找誰,有什麼事,有拜帖嗎?”
俞晴回答:“我想找貴府管事的……就是貴府家主。”
護院上下打量她幾眼,“家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到的,回去先寫了拜帖送過來,一層層呈上去,至於能不能被家主召見就看你的造化了。”
還這麼麻煩?
俞晴聞言皺了皺眉,複又笑道:“多謝小哥指點,我這就回去寫拜帖……麻煩問一聲,我想借用妙應山上的傳送陣,不知該找哪位?”
“你是仙人?”護院再端詳她兩眼,“就是我家家主掌管,不過明天府裏大比,連比七日,家主要在場觀戰,肯定沒工夫理你,不過你要是名門世家或者……”壓低聲音,“有什麼好東西呈上去,管家多家主跟前念叨兩句,沒準家主能抽出空兒來。”
這是需要送禮了。
俞晴領會到護院的意思,正要道謝離開,眼角瞥見前麵不遠處有家好又多,不必說定然又是仙緣閣開的店鋪。
既然見到了,就進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玉盒。
俞晴不怕送禮,她身上許多品相極好的藥草,挑一棵三四百年的送出去就很有分量,隻需要幾個稍微體麵點的玉盒就成。
想到此,俞晴尋個偏僻地方設了禁製,把麵具換成中年婦人的,又將身上衣衫換成尋常修士穿的那種簡單的道袍。
等從禁製出來,她已完全換了個人。
年雋自她出門就遠遠地跟著她,並不靠近也不多問,此刻也一樣,就好像兩個根本不相幹的人似的。
俞晴也不管他,徑自邁進好又多的門檻。
夥計熱忱地迎上來問:“道友需要什麼,法器還是口訣?”邊問邊上下打量著她,神情很奇怪。
俞晴察覺到,側頭直視著他問道:“怎麼,我臉上可有不妥?”
“不是,”夥計尷尬地笑笑,“不瞞道友,師門有令,讓各處店鋪留神一個同門的下落,故而見到女修就不免多看了幾眼。”
“咦,是個女弟子?她真是好福氣。”俞晴心頭慌亂不已,幸好有麵具遮掩,不至於露出馬腳,強作鎮定地問:“我修為接近築基中期,不知能否拜在貴派門下?那怕不能拜師,能夠到貴派屬地清修些時日也好,道友覺得是否有這個可能。”
夥計笑道:“拜師我不好說,幾位真君和真人收徒都很挑剔,但是到昆崳山修煉還是使得的,隻要有門內精英弟子引見即可。即便沒有,昆崳山腳也是靈秀之地,不少散修集聚在那裏。”
“改日定當前去感受一番,”俞晴謝過夥計,走馬觀花般在二樓轉了轉,沒見到十分合意的物品,隻花十塊靈石買了五隻大小各異的玉盒。
出了好又多大門,俞晴才舒口氣,卻覺得後背濕漉漉的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久待,急匆匆地往客棧走。
客棧門口圍了一大圈人,聽動靜似乎有人發生了爭執。
俞晴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正想繞開人群,忽聽旁邊有人議論,“果然狼性凶猛,這畜生傷成這樣還不肯求饒,骨頭還真硬。”
另一人幸災樂禍道:“這兩人據說是這一輩中的精英,沒想到連個一階妖獸都對付不了,看來雲家也是日漸沒落了,不複當年兩人結丹七人築基時候的輝煌了。”
聽到雲家兩字,俞晴心中微動,探頭往裏看去,就見到兩個身穿墨藍色苧紗道袍的約莫煉氣八層的男子,一高一矮,正持劍擺出進攻的架勢。
苧紗是比苧麻更有韌性也更柔軟舒適的衣料,做成衣裳價格自然也不低,差不多要六七十塊靈石,仙緣閣精英弟子一年所得靈石才能買這麼一身。
許是剛才已經有過打鬥,兩人極為狼狽,苧紗道袍破爛不堪,且沾染了不少泥土甚至血漬。
對麵,相隔丈餘,竟是去修煉的墨狼。
比起那兩人,墨狼形狀更慘,頸背上雪白的毛皮脫落了好幾塊,露出血跡斑斑的皮肉,左前足上一道深深的劍痕,兀自往外流血,可他仿似不覺,高昂著頭顱,腰身卻放得很低,粗壯的尾巴低低垂著,目光機警又戒備。
墨狼回複肉身後,才修煉了一年多,且妖獸比人類進階更為緩慢,細算起來,他此時的修為最多相當於煉氣五層的修士。
也不知他如何惹到了這兩個雲家弟子,又是如何獨自應對兩個煉氣八層的修士的?
俞晴心頭一緊,側身往裏擠,剛擠進去,正好看到兩人各施一個火球術,緊接著兩人一上一下揮舞著長劍直直衝向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