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高聳的陰森石洞中,隻有昏黃的長生燭發出暗淡的光芒。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發出沉悶綠光的玉石台前,擺弄著麵前的各式瓶瓶罐罐。
一旁寬大的石桌一角堆積著皮肉粘連的殘肢斷臂,數量眾多卻不見頭顱,滴落的粘稠鮮血,順著雕刻精美的石壁,滑入一條流動的暗河,沒有一絲血腥氣味,緩緩升騰的熏香竟帶來一絲誘人的甜味。
“巫主,新任的點媚招主子,今日該到南疆了。”
一位老者手杵雕刻精美的蛇杖,站在下首,一臉恭敬地看向玉台前忙碌的男子,斟酌了一番繼續說道,“可卻隻見其侍女還未破曉便闖入了岷硐。”
“哦?”男子正拿著細長的銀簽戳進一個半人高的陶罐中,聽到老者的話,手上一頓,隻聽一陣沉悶的嘶喊,竟是從陶罐中發出來的!聲音沙啞怪異,是一個活著的人彘!
中年男子眼眸微眯,對慘叫宛若未聞,看向下首的老者,緩緩開口,“他知道了?”
“是,少主早已知曉,前日便出了蠱族。”
“哼,平日玩玩就算了,竟敢動我點名的人,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男子言語透露出一絲不滿,但手中的銀簽卻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向人彘的眼睛!
霎時,血水四濺,一陣淒厲的喊叫刺破陰冷的石洞,不一會便沒了聲響,男子蒼白的手指瞬間被噴射的血珠和粘液沾了幾點。
這時,一個渾身黑衣的少年從石壁上飛掠而下,他臉上布滿傷痕,似撕扯開了整張臉後又被愈合的皮肉強製粘連上,已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下一刻,他便跪在中年男子身側,雙臂抬起,手上是一塊潔白的錦帕。
“他定不會帶人回蠱族,去查查他有何落腳處。”
“是。”老者連忙應下,杵著拐杖走出石硐。
男子拔出銀簽,連帶著人彘的被扯下的眼珠,瞬時被丟進了暗河之中,轉頭接過錦帕擦了擦手,“這罐又廢了,去尋下一個。”
“是。”黑衣少年微點頭,下一刻飛掠而去。
沈清歡是被臉上溫暖的光芒和此起彼伏的潮水聲弄醒的,緩緩睜開眼,入眼是碧藍的天空。
意識回歸的瞬間,她猛地坐起,除了頸間有些拉扯的疼痛,並沒有其它異常,一件黑色披風搭在她的身上。
連忙打探四周,藤蘿滿布、奇花異草,身後不遠處,一棟木質樓閣坐落在懸崖峭壁間。
卻並沒有發現昨夜那個變態的蹤跡。倒是此地的景色讓她眼前一亮,高聳的懸崖下,竟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拍打著岩石,激起大片水幕和陣陣轟鳴,而沈清歡所處的位置是樓閣外的寬大平台上。
暗香疏影,水天一色,吹來的陣陣寒風,讓她打了個寒顫,連忙裹緊了披風。
“喜歡這嗎?”
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沈清歡嚇得身體一顫,慌忙轉頭,便看見昨晚綁走自己的男子不知何時竟蹲在了她身邊,雙手抱著膝蓋,姿勢有些孩子氣。
見少女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男子勾了勾嘴角,緩緩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走吧。”
迎著已升蒼穹的暖日,沈清歡坐在茂密的草地上看著他遞來的如玉手指,那被金色的光芒掩去的暗黑眸色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顫,“走。。。走哪去。”
“我喜歡你的東西,該去做交易了。”
昨晚堆積的勇氣,霎時因為男子的話消失無蹤,知道他所說的東西就是自己血肉,沈清歡強壓下想奪路而逃的衝動,穩了穩心神,問得小心翼翼,深怕勾出了他深處的暴虐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