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個女兒也不錯……唐棣想到這裏,便開口問道:“唐嬌,你家裏除了那個親戚,還有什麼別的親人麼?”
“沒有了。”唐嬌一時間沒明白他什麼意!
溫良辰仍端著他的白玉煙槍,一副疏懶倦狂的模樣,心中卻飛快的權衡著利弊,權衡著唐嬌與唐棣兩人的力量。
他原先還打算買通宮裏的人,打探一下唐棣的身體狀況,現在不必了,萬貴妃已經主動透出風聲來,想必過不了多久,唐棣身患重病的事情便會人盡皆知。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唐棣一日不死,王位就一日穩如泰山,即便他死了,這位置也不一定會輪到唐嬌這個小女子,想叫他將身家性命壓在她身上,她還真不夠分量。
畢竟溫家雖不是什麼名門世家,但傳了這麼多代下來,也漸漸成了氣候。族中雖無人擔當三品以上的大官,但四五六品的官員卻比比皆是,加上溫家擅經商,商號遍布齊國,打造出來的兵器甚至能賣到秦國和楚國去,舉國上下,也唯有皇室禦用的商家能跟他們家比擬一二。
而曆任家主也都似溫良辰一樣,完全中立,左右逢源,這麼做的好處很明顯,既溫家幾乎沒有什麼敵人,但壞處也很明顯,哪邊都不得罪的下場,就是哪邊都不討好,一旦出現什麼大事,兩邊都不會幫他們,因為他們就是根牆頭草。
但現在這樣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唐棣一雙帶血絲的眼睛看著溫良辰,裏麵有瘋狂,但也有洞徹一切的睿智。
溫良辰將白玉煙槍遞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白色煙圈。
看來,他今日是必須要選擇投靠一方了。
那麼,是背叛舊友,投靠眼前這位當朝天子。
還是發揮出十二分的演技,幫舊友蒙蔽唐棣,換來那位小公主的一線生機呢?
唐嬌並不知道一場幾乎左右整個局勢的對話,正在她常去的那間小小雅間內進行,此時此刻,她已坐在馬車內,隨天機一起,來到一家酒樓裏。
酒樓主人正在宴請今次參加會試的舉子,與會者除了年輕的舉子們,還有許多名士富紳,甚至還有人帶來了家中待字閨中的小姐,意思很是明顯,是要從舉子中挑選金龜婿了。
但既然是未出閣的小姐,自然不能跟男人們坐在一起飲酒作樂,好在酒樓主人早有準備,裏頭放了許多卷簾,簾子一放下,夫人小姐們便能坐在簾子後頭,偷偷打量酒席間的青年才俊了。
唐嬌並未急著入席,而是同天機一起,來到後院,在那裏見了一個人。
那被萬貴妃廢去功名的倒黴舉子。
他看起來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二十來歲的人,鬢角間卻隱隱可見霜白,兩人到來之前,他一個人籠著袖子,在院子裏焦急的走來走去,直到兩人出現,他才猛然回頭,眼睛裏迸發出光芒,猶如在絕望中看見了一絲希望。
他小跑至唐嬌麵前,小心翼翼的問:“您就是……”
唐嬌看了天機一眼,然後回過頭來,不動聲色的對他點點頭。
舉子作勢要拜,但立即被天機扶住,聲音冰冷道:“附近有人,別做引人注目的事情。”
“是,是,是我錯了。”舉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然後抬起頭,一臉希冀的看著唐嬌,“大人,您之前答應我的事情,都還算數嗎?”
唐嬌臉上蒙著一張麵紗,聲音從麵紗後麵傳來:“你放心去做,無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