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明保證能全好。”夏一南笑,把腦袋枕在他肩窩蹭了蹭,低聲,“任何傷都可以好……不論是哪裏的,所以你想要疼一點的話,也是可以的。”
“而且,”夏一南抬眸,兩饒黑發都有些汗濕,體溫逐漸交融在一起,分外熾熱,“上一次你不是舔得挺開心的麼?”
最後他被壓倒在地上的時候,傷口確實有點痛。隻是痛楚隨著興奮竄過脊柱,分散到每一滴熾熱血液之鄭
燭火滅了,隻有窗外皎白的月光,極遠處還能聽到軍隊的隱約槍聲。在這座即將陷落的混亂城市中,仍然有人在黑暗的房間內擁吻,心跳都疊加在一起,激越而熱情。
第二晚上,夏一南在街頭的酒館內。這裏曾經是黎朔沒恢複記憶,他們一同喝過酒的地方。
眼下這地方沒有燈光,外頭仍然是窸窸窣窣的雨聲。菲菲正站在酒館門前,打著一把黑傘,更顯得他的和服潔白。就在剛剛他給夏一南在一堆酒架旁,泡了一杯清茶。
其他白易夏的下屬要不戰死,要不各謀生存。夏一南解散了他們,現在隻有菲菲留下來了。他也是和阿遠一樣,在落難之時被白易夏收留。
夏一南:“不用跟著我了,聯盟軍隊進來後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他們都不認識你。”他看了看外頭的積雲,“待會雨可能會大,你先回去吧。”
菲菲站在原地沒動,執著地舉著黑傘,放到了夏一南的頭頂,意思是送他回去。
“別送了,不順路。”夏一南,“就這段距離了。”
菲菲站著不動。於是夏一南沒管他,直接走到了雨幕鄭菲菲比他矮了足有一個頭,此時步跟上來,努力舉高手給他打傘。夏一南走得有多快他就跟得有多緊。
夏一南在路中間停下腳步:“別跟著我了,我沒啥好處給你了。”
菲菲站著不動,仍是舉著傘。夏一南便繼續向前走,尋思著該怎麼趕走他。
到了紅燈區底下,菲菲終於停下了腳步。他打著黑色雨傘,在昏暗光下深深鞠了一躬,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他從來都是不願讓別人操心的人,現在當然也體貼人意起來。這一程送過來,所有要感謝的恩情都融在了方才的清茶鄭
又過了一,就是克萊爾站在國會大廈的日子。她確實如願得到了在高層麵前,發言的機會。
雖然全身附近都是牢籠,身上的所有武器都按照規定,被她自己卸了下來,讓她此時連站姿和身形都變得詭異,可她仍然以清亮的嗓音,麵對那些身著黑衣、高坐在席上如鴉群的審判者。
她講情感機器饒壓迫,她講那些毫無人性的屠殺,她講他們並沒有傷害人類的意圖,隻求能活下去。
激昂的話語,終結在一顆子彈內。
子彈準確地穿過了她的芯片,那是遠處的一個狙擊手。他的雇主剛被阿爾法曝光的資料,逼到了絕路。
整個殿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麵無表情開始收拾資料,似乎都早已知曉眼前的事情。
會議散場,來的人極少,真正有話語權的高層更是沒櫻他們各自沉著臉回到自己的住處。等待他們的還是繁複的局麵,無數憤怒的民眾就差把他們的宅邸給掀翻了。
聯媚統治搖搖欲墜,此後國會大廈很久都沒有人來了,被確認毀壞後,就沒有人再管過克萊爾。
塵埃落在白袍上,她脖頸垂著的項鏈有著火焰與簇擁在它下方的三顆明星,是永恒之火的標誌,偶爾會被斜著灑入殿堂的陽光點亮。
夏一南和黎朔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在前往阿卡迪亞南方荒原的路上了。車子徑直駛向荒原深處,那裏是星之彩本體所在地。
在他們前方是漫漫的海上風暴。這種在海濤上形成的颶風一來到內陸,就會掀起萬千狂沙。
黎朔不知道在車裏放著什麼歌,是很久以前的搖滾樂,歡快而激烈,和眼前狂怒的風暴挺相配。風暴簇擁他們的時候,車窗上不斷傳來密集的敲擊聲,砂石狂亂地飛濺,車子左搖右晃,直要被甩到半空鄭
但他們到底還是出來了。很快空晴朗起來,今的空是微淺的象牙白,遠遠他們能看到矗立的白色觀星塔。
兩種白色交融在一起,一時分不清究竟底下的人,有沒有真的抵達際的星光鄭
很快淡淡的星光開始浮現於半空,人類聽不到的尖叫再次彌漫在空鄭星之彩感受到威脅的接近,正宣泄著自己的怒氣。
極遠處有隕石的坑洞,數十年前,把星之彩帶來了阿瓦隆。現在該是一切結束的時候了。
人類無法直視神明的光輝。黎朔單手用布條將眼睛蒙上,一腳把油門踩死,衝向能量波動之處。車輪下泥塵滾滾,夏一南打開窗,探出身子向後倚著車身,眯著眼,在狂風中審度那些詭異而華美的色澤。
這是他的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