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份之謎(3 / 3)

“不知道,小藍沒說,隨便提了一下就把話帶過去了,我也就沒多問。”

舒清揚拿出從鄰居那兒拿到的照片給她看,她伸手摩挲著,眼神迷蒙,沉浸在了往事的追憶中,好半天才說:“這麼久的照片還保存著啊,那時候小藍還那麼年輕,我們拍了很多,可惜後來都被她爸燒了,唉……”

舒清揚問:“這些人都是學調香的?”

“是啊,都是學員,我記得小藍說過老師是國際一流的調香師,盧江明是他的表侄子。小藍說盧江明對她很關照,我當時還挺開心的,後來才想到盧江明是別有用心才會對她好的。”

“施藍和這些學員還有聯係嗎?”

“不知道,聚會我就去過那麼一次,連他們的名字都叫不上來……那件事鬧得太丟臉,就算有聯係她也不會跟我提的。”

“施藍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我問過,她說有好幾個人追她,但有沒有談我就不清楚了。”

問得差不多了,舒清揚向施太太道了謝,又說:“這個香精可以截一段給我們嗎?方便我們做調查。”

“都給你吧,反正我家裏還有,今後沒人稱讚了,我也不會用了。”

施太太把香精推給他,站起身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說:“小藍上次跟我提過一個人,有個比她小很多的男人追她,好像還是學生,追得特別執著,她就開玩笑說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大概也隻有二十幾歲的人還相信愛情……這個對你們查案有沒有幫助啊?”

“她有沒有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沒有,不過她平時從來不提感情的事,所以我記得特別深。”

傅柏雲送施太太出去,施大夫還沒回來,他便直接送她去車上。

舒清揚去了吸煙區,施大夫不在那兒。他順著走廊去了樓梯那邊,推門走出去,就聽到壓抑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施大夫坐在樓下某一層的階梯上,頭垂在膝蓋上,努力控製著不哭出聲。

舒清揚沒有去打擾他,直到哭聲慢慢停下來,他才用力咳嗽,加重腳步走下去。

施大夫馬上站了起來,等他走近後,拍拍口袋,說:“沒找到賣煙的地方。”

“我同事送你太太回車上了,一起走吧。”

舒清揚從口袋掏出煙自己叼了一根,又抽出一根遞給施大夫,施大夫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

舒清揚幫他點著了火:“這裏不許吸煙,咱們得偷偷來。”

“你們警察也幹這種事啊。”

“都不是聖人,偶爾一兩次沒關係。”

舒清揚帶施大夫下樓,一路上誰都沒說話,來到停車場,舒清揚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說:“如果你想到了什麼,請隨時聯絡我們。”

施大夫本來接了名片,聽了這話,他臉色變了。舒清揚又說:“這是你最後一次幫她了。”

“給人當小三,敗壞家風,我和她媽的臉都被她丟盡了,她出了事也是自作自受,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施大夫氣衝衝地說完,大踏步去了車上,那張名片他也沒要,從窗口丟了出來。

不一會兒,傅柏雲回來了,他把送施家夫婦回去的事拜托給了同事,看舒清揚還在那兒抽煙,說:“給你三秒鍾滅了它,否則我告訴王科。”

“嘖。”

“告訴舒法醫。”

這次舒清揚什麼都沒說,把煙掐滅了。傅柏雲嗬嗬笑道:“看來比起領導,你更怕你妹妹啊。”

“你早晚也會領教到的。”

“我不怕,我又不抽煙又不喝酒又不會亂刺激人,”傅柏雲把撿到的名片還給舒清揚,“施大夫被你弄火了,一上車就罵他老婆,老太太也真為難,又要顧及老公的情緒,又心疼女兒過世,唉,真不知道施大夫是怎麼想的,人都沒了還耿耿於懷,怎麼就這麼倔呢。”

“為人父母的,到底是恨還是愛,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最清楚。”

舒清揚剛說完,耳機裏傳來王玖打來的電話聲,他說他們跟現場附近的居民都打聽遍了,沒人認識施藍,也沒有人見過她,不過他們在去張建成家詢問時發現了新線索。

張建成的妻子曾去香料工坊學習過,還買過製作調香的教學視頻,視頻裏的老師就是施藍,她幾乎全程沒露臉,隻有結尾的地方晃過了幾個鏡頭。王玖懷疑張建成是在妻子看視頻時瞄了幾眼,所以才會對施藍感覺眼熟。

最後王玖說再接著去調查施藍的關係網,結束通話,舒清揚沒有馬上回辦公室,而是靠著牆,重新看調香成員的合照。

傅柏雲覺得他有點心不在焉,提醒說:“從我們目前掌握到的線索來看,施藍和梁雯靜一樣是夜梟犯罪組織的成員,甚至可以說是主幹,而她的遇害剛好又是在夜梟和梁雯靜等人藏匿之後,所以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的死與夜梟有關。”

舒清揚沒抬頭,隨口問:“她被殺的原因?”

“這個還要細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想脫離組織,但她知道得太多了,夜梟不肯放過她。孫長軍會聯絡她很有可能是想打聽夜梟的事,可惜最後暴露了,所以先是孫長軍出事,接著是施藍,這樣就能解釋夜梟在孫家留下Fiend的用意了,他不僅在向你宣戰,還在挑釁你。”

“孫長軍是黑客,他想打聽夜梟,有的是辦法,為什麼要冒險聯絡身為夜梟心腹的施藍?而且他為什麼要打聽夜梟,如果他對犯罪組織有興趣,直接聯絡夜梟就行了,他們又不是沒合作過。”

這個問題傅柏雲解釋不出來了,便反問道:“為什麼你一直問十年前的事?放著眼前一大堆線索不查,卻去關心一張舊照片裏的人,你不覺得本末倒置了嗎?”

舒清揚抬起頭,表情有些糾結:“因為那個香水,那個死後身邊圍滿蝴蝶的少女,她身上也有著相同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