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說法和張娟的一樣,從店裏出來,傅柏雲說:“那個債主不會是夜梟吧,他最擅長利用人的弱點為他效力了。會不會是施藍和夜梟有了間隙,夜梟想借刀殺人?而陳永就是那把刀,地點約在涼亭附近是因為陳永對那邊比較熟。”
“可是沒必要製造出和十年前相同的案子,這不是引導我們留意到陳永嗎?”
“因為夜梟是變態啊,正常人會主動挑釁警方玩遊戲嗎?那個F不就是遊戲的開始?”
傅柏雲說得有論有據,把一些矛盾的地方也解釋通了,舒清揚不置可否,說:“先查查陳永跑去哪裏了。”
舒清揚把他們問到的情報轉給了小柯,請技術科的同事幫忙調查,接著又去找參與胡小雨案件的另外兩名罪犯。
這兩個人的現狀和陳永相比要好很多,一個跟朋友去廣州那邊發展了,可能是為了避諱當年的案子,已經幾年沒回來了,另一個叫周凱的在親戚開的公司裏做事,也算是個小白領了。
周凱現在改了名字,叫周大壯,戴著眼鏡穿著西裝,文質彬彬的樣子,很難相信當年他曾參與殺人事件。
當聽說了舒清揚和傅柏雲的身份後,周大壯整張臉都變白了,把兩人帶去會議室,小聲說他現在重新做人了,沒有再碰毒品,這裏也沒人知道他以前的事,而且他還有女朋友了,請他們務必保密。
傅柏雲安慰了他兩句,說他們現在調查的案子跟胡小雨一案有些相似,所以來詢問一下,他給周大壯看了施藍幾張化妝的照片,問他認不認識,還有他和陳永他們現在是否還有聯絡。
周大壯把照片依次看了一遍,搖頭說不認識,又說他們沒有聯絡,他完全不知道另外兩人的情況。
大概舒清揚懷疑的表情太明顯,周大壯把手機遞給他:“不信你可以自己看,那晚的事我現在想都不敢想,別說和他們聯絡了,就是想起他們的臉我都後怕。”
“當時就沒怕嗎?”
“那時候太小了,沒什麼覺得怕的,現在歲數大了,反而活回去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碰毒品,不,我會連陳永那種人都不來往,要不是他,我肯定不會碰毒不會誤殺人。”
周大壯一臉恨恨,舒清揚覺得他把所有過錯都推到陳永身上雖然不對,不過至少他現在沒有再碰毒品了。他又問:“那晚房子裏有沒有放紅色顏料?或是你們四個人有誰帶過去了?”
麵對這些問題,周大壯很戒備,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們又重新問這個案子?”
“別緊張,我們隻是想多了解一些,對我們現在負責的案子有幫助。”
“你這個問題以前也有人問過,我也沒回答出來,後來他們就沒再問了,不過我記得胡小雨曾提過她想學畫畫,大概買過顏料吧。這事你們怎麼不直接問陳永啊,陳永跟胡小雨比較熟,他們常在一起玩。”
根據當年的調查,胡小雨並沒有學畫畫,家裏也沒有畫筆和顏料,舒清揚想胡小雨很可能隻是說一說,或是還沒來得及學就出事了。他說:“你再好好想想,胡小雨那晚有沒有帶這類東西?”
“我……不太記得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她帶了刀子,當時她就把刀放在桌子上,對,就是之後陳永殺她的那把。其實我們那時候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陳永居然真的……他們平時那麼好的……”
說到這裏,周大壯臉露痛苦,垂頭坐到了椅子上。“我們當時都磕了藥,量比以往的都大,我看什麼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我沒有想殺人,真的沒有,陳永就不知道了,他脾氣不好,有時候做事也很怪,我也搞不懂他為什麼事後還要把屍體拖出去……”
傅柏雲糾正道:“不是拖出去,是抬出去的。”
“呃,我不記得了,那肯定也是陳永讓我們抬的……這個重要嗎?”
周大壯輪流看看他們,舒清揚說:“說下出事前的部分吧,她是怎麼去小屋的,去了之後你們聊了什麼。”
“當時我們都嗑上了,看她進來就隨便打了招呼,她心情不太好,一直罵罵咧咧的……她脾氣特別差,但架不住長得漂亮啊,所以我們對她都有點那種心思,平時不敢表露,那晚磕了藥,一嗨起來……”
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當時周大壯又磕了藥,記憶有些斷弦,他一邊琢磨著一邊嘮叨,忽然說:“我想起來了,後來她心情好了,說她弄了個好玩兒的東西來,我問是什麼,她就賣關子不說了,把匕首丟在桌上,說回頭給驚喜。”
周大壯把記得的都說了,兩人道了謝離開,周大壯送他們出門時還千叮萬囑他們千萬別張揚,他和女朋友都開始談婚論嫁了,要是這事傳出去,親事就黃了,傅柏雲安穩了他好半天他才放下心。
等周大壯進了公司,傅柏雲說:“他應該跟施藍的案子沒關係。”
舒清揚讚同他的想法:“就是胡小雨的案子中,他有好多細節都說錯了。”
“嗑藥的人記憶混亂,做事不可理喻,這些都不奇怪,否則他們就不會特意把屍體抬去小屋外麵,那不是催著讓人發現命案嗎?”
“你說真是他們把屍體抬出去的?”
“難道你讚同玎璫的說法——當時現場還有第五個人?”
舒清揚沒有回答傅柏雲的疑問,自言自語說:“胡小雨說的那個好玩的東西是什麼?會不會與顏料有關?現場沒有找到,三名罪犯又都不知道,會不會是被第五個人拿走了?他之所以拿走,是因為那東西很可能成為指證他的證據。”
“你的推理建立在周大壯沒記錯的前提下。”傅柏雲有些理解之前舒清揚糾結的心態了,安慰道,“別想太多了,胡小雨的案子裏可能還有我們未知的內情,但陳永三個人絕對是罪有應得,你與其在這兒煩惱,還不如抓緊時間做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