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罪犯,當然想象不出了。”
在李誠的嘲諷中,舒清揚又沿著走廊檢查其他櫃子,一直到廚房,喬飛雄跟在他旁邊,問:“那位可愛的女警官呢,她怎麼沒來?”
舒清揚冷冷地說:“她不適合你。”
“那可不一定,我們在微信上聊得可開心了,給你看,她真是又萌又可愛,還很有愛心,養小動物。”
喬飛雄點開微信給舒清揚看,傅柏雲猜想他希望舒清揚看的是求救信號,但李誠一直跟著,他便故意落下幾步,趁大家不注意,用耳機聯絡蔣玎璫,讓她打電話給李誠,隨便找個什麼理由都行,把他調開。
沒多久,李誠的手機響了,他跑去一邊接聽,舒清揚給傅柏雲使了個眼色,讓他盯著李誠,自己去樓上檢查。
二樓有五個房間,其中一個套間是鎖著的,喬飛雄說那是喬靈和高陽的房間兼工作的地方,喬靈的領地意識很強,不在的時候都會鎖門。
“那你呢?”舒清揚檢查著廊下的櫃子,問道。
“我?我是在跟不在都鎖門。”
“因為怕被害嗎?”
“什麼?”
舒清揚直起腰看向喬飛雄,喬飛雄沒防備,向後一晃,隨即擺出燦爛的笑臉,舒清揚無視他的假笑,說:“你在微信裏發了SOS,你在害怕誰?”
“你看懂了?不對,你、怎麼知道?”
喬飛雄說得結結巴巴,舒清揚看看樓下,拉著他去了另一個房間,低聲說:“時間有限,你想說什麼趕緊說。”
“可……這話說來就長了……”
“長話短說!”
“那好,我說,我回來後,偶爾早上起來會感覺頭暈沉沉的,人特別乏,我懷疑有人給我下藥。”
“有檢查過嗎?”
“偷偷檢查過一次,沒有異常,大夫說是我喝酒喝多了,但醉酒和服藥後的感覺絕對不一樣,我的身體我最明白……”喬飛雄說到這裏,看看舒清揚的表情,問,“你是不是不信?”
“這種反應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還是大家都有感覺?”
“我覺得隻有我,你看他們成天都不在家,而且說不定他們其中就有一個是下藥的人,但我拿不準是誰,我想他們肯定是因為我回來了,屬於我的那份家產得給我,所以就想到用定期下藥這招害死我……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如果幾億在你眼前打水漂了,你就絕對不會這樣想了。你看喬靈,我聽說爸爸用她的名義存了一大筆錢,就是為了支持她搞設計的,但她一分都動不了,因為我哥和我舅舅不給她,還整天給她臉色看,他們那樣對待喬靈,也會那樣對待我。”
“那你感覺到不舒服的頻率呢?”
“沒頻率,有時候一個星期一次,有時候是兩三個星期……我就留了個心眼,把晚餐後的咖啡都偷偷倒掉了,某天晚上我聽到外麵有響動,我就從窗戶下去,結果看到後院不遠處有道黑影。我覺得有古怪,偷偷從後門出去,準備看看是怎麼回事,可是我出去沒走幾步就被打暈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要不是頭上有個包,我都以為自己是睡覺睡迷糊了。”
喬飛雄掏出手機,調出當時拍的照片給舒清揚看,他拍了頭部的近照,可以看出有一片紅腫。
舒清揚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吧,都怪那晚天太黑,我沒看清那人是誰,不過他是背對著房子往後山走的,所以一定是家裏的某個人。”
“當時家裏都有誰?”
“大家都在,那晚舉行了一個家庭小聚會,除了我們家的一家子人外,我舅舅舅媽也帶孩子來了,一共有十幾個人吧,那晚玩到很晚,所以用人們也都沒回去,往常他們都是到點就下班的,隻有王叔一直住在家裏。”
“那晚唐菁是不是也在?”
喬飛雄一臉吃驚地看舒清揚,像是在問你怎麼知道。
“對,她也來了,我記得很清楚,我哥和我媽都不太高興,因為是家族聚會,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她完全不在意,和大家談笑風生的,還主動請我舅舅跳舞,剛好我舅舅也喜歡她這種類型的,所以你可以想象我舅媽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了。”說到這裏,喬飛雄聳聳肩,“我哥的臉色也不咋樣,畢竟唐菁也算是他的女人嘛。”
舒清揚跳過他的八卦,再問:“這件事你跟誰提過?”
“誰都沒提……不,是不敢提,我隻在趁著遛狗的時候去後山上轉悠了幾次,發現有些地方被挖過,就好像……”他想了想,說,“大概是挖掘寶藏的感覺吧,東一塊西一塊的,很驚悚,所以我再沒敢去。我知道敲暈我的那個人是在警告我別多事,因為在我昏迷時他要殺掉我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你才利用好色當幌子,向我們求救?”
“是啊,我不想死,我也不知道在我離開的這十年裏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大家好像都變得不一樣了,一個個神經兮兮的,還懷疑我是冒充的,偷偷驗我的DNA,好像我是來跟他們分家產的,天知道我隻是想回家而已。”
喬飛雄攤攤手,一臉瞠目結舌的表情,舒清揚不動聲色,問:“那鑒定結果呢?”
“當然是真的啊,否則我還能住在這裏嗎?”
腳步聲傳來,李誠跑上了樓,喬飛雄馬上打住話題,問他:“誰的電話啊?”
“一個女人,神經病似的硬拉著我要我買保險,還說和你舅媽認識,如果我不買就……”李誠看看舒清揚,把話咽了回去,問,“看完了吧?這裏窗戶都安裝了警報器,外人絕對無法進來。”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別折騰了,趕緊走人吧。
舒清揚當沒聽到,又去了喬飛雄的房間,李誠想阻攔,喬飛雄說:“算了算了,他們要看就看吧,反正我的房間除了亂以外,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喬飛雄住的還是他十年前離家出走時的那個房間,裏麵除了電腦外,其他的布置都很具有年代感。
喬飛雄說他的房間還保持著十年前的狀態,因為父母堅信他一定會回來,所以他回來後出於對當年任性的愧疚,沒有重新裝飾,然而舒清揚卻感覺不出他的誠意一如果他真覺得愧疚,那至少不會把房間搞得這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