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它。”
舒清揚道謝離開,又請公寓保安提供了監控錄像,一起帶回警局做鑒證。
監控錄像沒有攝到奇怪的人出入,舒清揚懷疑罪犯偽裝成快遞員或是維修人員從後門進入,再順著樓梯上去,借此避開了監控。
不過光盤盒子上的指紋很快就驗證出來了,被證實都是屬於唐菁的指紋,她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留了一手,把物證藏在了弗萊克那裏,卻不知道凶手是怎麼覺察到的,偷偷潛入弗萊克的家想偷走可以指證自己的東西。
錄像僅有十分鍾,錄得非常糟糕,鏡頭忽高忽低,還閃個不停,像是攝影的人在被追趕,慌不擇路隨便拍的,所以大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除了確定那是喬家後山外,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稱之為線索的影像。
兩人回到特調科,把錄像給同事們看,大家也沒看出玄機,王玖說:“唐菁特意藏起光盤,總不可能什麼都沒拍到,會不會是她拍的這幾處就是埋喬飛雄屍體的地方?”
“很有可能,至少有了這個物證,可以申請搜查令了。”
不知道王科是怎麼去交涉的,這次搜查令輕鬆批下來了,王科帶了搜查令去了喬家,向李明麗說明情況。李明麗反應很激烈,先是拚命阻止,接著打電話給朋友,想找關係疏通,卻都碰了軟釘子。喬飛英聽說後,匆忙趕了回來,但這時警察的搜查工作已經開始了,他隻能在客廳轉來轉去幹著急。
舒清揚帶了警犬去唐菁錄像的地方進行調查,這裏有幾處曾被挖過的痕跡,然而什麼都沒有找到,搜查了一下午,快到傍晚了還是沒結果。喬飛英不像最初那麼緊張了,翹起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傅柏雲有些擔心,悄悄問舒清揚:“咱們是不是猜錯了?唐菁錄的那段什麼都沒有啊。”
“如果什麼都沒有,凶手何必冒風險去偷呢?”
舒清揚轉頭看向喬家,心想也許他們都被唐菁誤導了,或許唐菁自己也沒搞明白就去訛詐喬飛英,從罪犯心理來推斷,與自己沒有關係的屍體,自然是丟棄得越遠越好;相反的,與自己有關係的屍體,拋棄得太遠反而會讓罪犯感到不安,巴不得藏得近一點,近到可以隨時監視的程度。
回想他去喬飛英的房間檢查的那一次,他站在房間的窗前看去,最顯眼的就是一舒清揚指向喬家後院附近的那片林子,說:“去那裏搜。”
根據草木的繁茂程度,舒清揚確定了挖掘的位置,這一次他推算無誤,在挖到離地約一米多的地方時,鐵鍬碰到了硬物,大家放慢速度仔細挖掘,很快,一具完整的人骨便出現在大家麵前。
喬家母子一直在附近觀望,看到這一幕,李明麗沒撐得住,直接暈倒了,喬飛英也臉色煞白,他竭力想保持鎮靜,但發抖的手指揭示了他此刻的驚慌。
舒清揚走到他麵前,揶揄道:“看來你要再去一趟警局了,這一次相信你會待得比較長。”
喬家母子被帶上了警車,王叔因為在喬飛雄失蹤時還沒有進喬家做事,得以解除嫌疑,他帶著狗站在警車旁,喬飛英稍微冷靜下來,交代他聯絡律師,再通知幾位跟隨父親多年的老董事,讓他們控製好公司的局麵,免得被李誠趁機下手。
王叔都答應了,警車開動後,舒清揚的手機響了,是蔣玎璫打來的,告訴他說技術科的同事把張淑媛保險櫃的錢幣都核對完了,沒有找到喬飛英的指紋,就在舒清揚遺憾地想這條路走不通的時候,蔣玎璫說:“不過我們發現了另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指紋。”
在喬家附近發現的骸骨經鑒定正是喬飛雄的,死因是顱骨損傷,李明麗看到鑒定結果後,很快就崩潰了,坦白了一切。
十年前的八月某一晚,喬飛英驚慌失措地來找她,說和喬飛雄打架,失手殺了他,李明麗跑去一看,就見喬飛雄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後腦下方都是血。喬飛英求她保密,她很害怕,又想到喬政在外麵養小三小四,肯定有私生子,現在她一個兒子已經死了,如果報案,長子被抓,她就什麼都沒有了,便心一橫,瞞下了這件事。
所幸當時家裏沒外人,用人都下班了,喬政出國,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埋屍,而且喬飛雄常常幾天幾夜不回家,他們就拿這個當借口,一直拖了快一個月才去報案,果然沒人懷疑到他們身上。
不過李明麗還是做賊心虛,那件事過後沒多久,她就給喬飛英辦理了留學手續,喬飛英自己也害怕,所以一直住在國外,直到大學畢業才回來。
喬飛英也老實交代了罪行,內容跟李明麗的證詞吻合,但他堅持說是喬飛雄嗑藥發狂,不僅虐待動物還打人,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當防衛。舒清揚拿沈輝的照片讓他確認,他說不認識,張淑媛被投毒一案他也堅持說不知道,看來是算準了十年前自己還是未成年,再加上正當防衛這一條,警方不能拿他怎樣。
舒清揚澆滅了喬飛英的幻想。
他們已經與當年沈輝負責的客戶聯絡上了,客戶坦白說自己說了謊,沈輝並沒有送他,是陳總要求他那樣說的,喬家的公司是他們的大客戶,他不得不照辦。
有了客戶的證詞,陳總也老老實實說了實話,沈輝那晚送的不是客戶,是喬家兄弟倆。那時候放暑假,他們把明飛公司當遊玩的地方,還躲在老板辦公室偷偷嗑藥,老板不能拿他們怎樣,隻好讓陳總找人送這兩個祖宗回家,那時沈輝剛好下班,陳總就讓他順路送一下。
之後沈輝失蹤,李明麗特意來找陳總,說孩子太小,不想被警察來回盤問,讓他不要提沈輝送孩子回家的事,陳總就另找了個借口,把沈輝失蹤一事和喬家完全撇開了。
不過聯想到喬家兄弟的種種惡行,陳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事後沈輝的父母來公司鬧過幾次,他還擔心出事,還好後來警方把懷疑目標放在了沈輝的情敵身上,他才放了心,他做夢也沒想到時隔十年會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