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到蓋文的時候,這二貨正在跟富家公子打群架。被撞壞的車子橫七豎八攤著,保鏢全上了還不夠,抄袖子掄胳膊親自上場,還特麼打輸了!
近黃昏的城郊,從山道綿延出來的公路難免顯得陰森,也不知道腦殘們怎的挑選這種地方開掐。換個人希瑞爾就裝沒看見了,畢竟這群禍害把自己當路障阻塞交通,也隻占據大半的車道,剩下的空隙都足夠兩車並行通過。
但他怎麼會白白放過這樣的機會呢?扭頭吩咐奈登了幾句。弗雷沒退休前隻能占據二把手位置的管家奈登立即執行指令,讓車隊停下,分派保鏢上去欄架,然後指示後麵空出兩輛車來準備拉人去醫院。
連常年跟在希瑞爾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格鬥底子,更別提那些專門的保鏢。一半是高級傭兵組織出來的好手,另一半是服役期未完便直接劃派出來的大兵,對付那些民間的團隊簡直是小意思。衝突沒片刻就停止了。
哈伯特的二公子狼狽地拿袖子抹擦臉上的血珠,憤恨的眼收不住戾氣,仍然一副預備著見誰咬誰的狠厲模樣。即使是對著救了自己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那腦袋一扭,陰鷙的視線下意識掃過後側一列同款式的黑色豪車,就那麼突兀得對上一雙冷淡靜寂的冰藍色瞳眸。
看到的時候,那輛車中的車窗已經在自動合上。青年一身黑色西裝,如他氣質慣來表現出來的那樣,含蓄而不飾張揚,古典卻又極端奢華,冷漠嚴謹,可偏偏有一頭柔軟微曲束在左肩上的長發,於是仿佛也軟化了那股子漠然……然而,隻有真正望著他的眼,才會發現,那先前所有的感官都是騙人的。
他的眼裏分明什麼都沒有,連鄙夷或者厭惡都見不到,隻有視你為空氣般的漠然。
蓋文心髒中無名的憤怒燃燒得幾乎要衝破胸腔,恨不得活生生剮出那對淡藍色的眼,然後撕下那張似乎永遠無動於衷的臉——惡狠狠瞪著合上的車窗完全吞沒那人的身影,剛才打架時還隻拳頭的騷動,現在似乎連骨子都叫囂著毀滅。
意料之中,第二日哈伯特大公子親自帶著弟弟上門致謝,附帶一隻蘿莉賣萌。
站在希瑞爾麵前的炮灰二號又是當時小宴會上的,沉默陰鷙充當隱形人的那麼一個。即使在他哥壓迫下,也始終不曾開口說一個字。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錯覺,狄倫似乎又“教育”過了,這貨今天看上去比他昨天打完時要慘多了。
送別他們離開時,希瑞爾看到始終不曾抬頭看他一眼的那貨,忽然回頭盯著他。像是充了血般的眼睛帶著陰狠的眸光與挑釁,就像是裏麵灌注著一隻真正的殘暴的野獸一般。以這貨的性格,連續兩次趕著在最狼狽的時候被討厭的人看到,還是個光憑外表就能拉足仇恨的對象,他都已經將不爽自動上升到了血海深仇。
而希瑞爾的回應仍然是冷漠的直視。小破孩,跟他玩兒還嫩著!
第三次見到蓋文的時候,卻是有些顛覆,因為這二貨正孤零零一個人在踢街頭足球。
地兒有些偏僻,幸而是知道要找的人所在位置,否則定是會迷路的。從布魯塞爾深長的小街巷裏走出,那麼巧得,就見到這個熟悉的人影。
他牽著小蘿莉的手,遠遠站定。莉蓮小手捂著嘴巴試圖做出驚訝的表情,但她確實被嚇了跳。在她認知中,自家二哥絕對不會像個傻子一樣用力踢,踹,勾,哦,球掉了,撿回來繼續。不遠處幾個同齡的孩子嘻嘻哈哈在玩著花式,但就像是刻意排外般,離得他遠遠的,剩下他不管不顧得再一旁奮力玩著球。表情帶著些認真的疲憊,卻沒有尋常那種陰鷙與叛逆。
周圍沒有保鏢的影子,應該是一個人偷溜出來的。就希瑞爾得知,自從哈伯特二公子少時遭到綁架之後,狄倫便從沒讓保鏢離過他弟弟身側。
“蓋文喜歡足球嗎?”蘿莉的萌音很是納悶,“可是大哥讓他學的一直都是馬術擊劍高爾夫一類的……”
叛逆期小孩其實更喜歡激烈不華麗還會出一身臭汗的平民.運動,鑒定完畢。
與炮灰二號的仇與日俱進的,是希瑞爾跟狄倫穩步提升的友情。尋常的交流中,這位哈伯特直係裏唯一的小姐出鏡率也蠻高。畢竟他這張臉對女性的殺傷力太強,哪怕麵對的隻是個軟軟糯糯的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