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聽尤利西斯提到薔薇,凱就有些興奮:“它在這屆暗營的布置?它的隱性目的?它有什麼算計?”
“……我就想知道,它的主人的去向。”尤利西斯麵無表情道。
凱目瞪口呆。然後猛然想起確實沒在這裏看到那個人。
“開個價吧。”尤利西斯道。
凱有些混亂,但還是不由自主順著這問題思索了。按理說,那位這時候應該是在場的——像所有應該在場卻不在場的人一樣。這次的暗營選拔有點貓膩,消息雖然盡可能封鎖了,但對於某些組織來說,就算再嚴密也總得找到漏洞。所以薔薇也在這次個人選拔與團隊選拔中有所側重。因為薔薇實在過於龐大,人才也太多,這個側重尋常人是瞧不出來的,大概也隻有他們這種專私情報又有線索的人能分析得出來,這裏麵人選的彈性域多大。
不過要說到那一位不在這裏反而離開的去向……
“這消息算友情贈送。”凱回答道,“英格蘭,他在英格蘭。”
尤利西斯感覺到四肢張開攤在他腦袋上的某物動了動,似乎換了個姿勢,也正是這姿勢叫他猛然回國神來。克洛恩盤著腿,把自己團成顆球,安靜擺好造型照樣在腦袋上沒挪窩,反倒是尤利西斯,一時鬆不開緊緊扣著的十指。
“再問個消息。”這個男人低低得說,“他身上一直攜帶的黑玫瑰有什麼寓意?”
這下連凱都被問住了。要說他及他的北極星該把這些大佬們的發家史與個人履曆記得倒背如流的,但有些人就是你使勁翻都翻不出一點花樣的,尤利西斯這個人是如此,薔薇的老大又何嚐不是。
“我不知道。”凱歎了口氣,“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隻能給你立個案,根據情報的價值與獲取難易給你估價。”
“那就立案。”尤利西斯連眼睛都不眨。他沉默良久,最後又問了一個問題:“薔薇的老大,究竟叫什麼?……錢跟上一個問題算一起。”
要說這也是件奇怪事。很少有人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這或許跟薔薇是個老牌組織有很大關係,這男人不必用自己的名字闖蕩,但薔薇在他手中發展得這般龐大,這男人卻仍舊神秘,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雖然陰影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掩飾自己真實身份的需要,因而這裏的人都喜歡背棄自己的姓氏,被人們記住的也就一個名而已。
凱眨眨眼睛,然後回答:“藍斯——他叫藍斯。”
*
法國是暗營選拔的第一站。在外籍軍團的訓練營中完成得“測試”、“篩選”、“拔高”等步驟。最後清算出來的一批人,才算是真正踏入暗營。
鑒於這次歐洲聯盟的主場放在英國。初選過後的合格人選要聚集在英格蘭完成再選。由評議會指定、聯盟負責修改與實施的各種項目,按照慣例,難度極高,每個項目都幾乎要是在超越人類極限的環境下才能達成。
個人賽沒什麼好說的,為了爭奪有限的名額,越到後麵越激烈,你死我活是最尋常的事。沒看這次,光是在初賽就派出了“暗行者”麼。多少人有驚恐著這批未經過完整程序試驗的機械人會出錯,結果初選完才鬆一口氣,聯盟還是有點人性的,大概是設定程序的時候特地將殺傷力強的部分給屏蔽了。
團隊賽就更不用說了。個人賽還有個緩衝,不合格的人不予錄取,團隊賽一開始就是殘酷的實戰。參選的團隊原就不多,自然不比個人賽那般花樣繁多,而且從頭至尾就初選終選兩回。比如說四年前暗營開場團隊賽選中的場地是荒島,因為傭兵的野外生存能力都相當出眾,雖然環境特地設置得很複雜,但時間一長總會摸清環境,而一旦摸清,借用環境就不是難題,所以那回的荒島課題,前半場一個人沒死,後半場幾乎是一路死到底。
暗營的風險當然大,死在裏麵的好手不計其數。有的時候連大組織都很難承受這般損失。但就算擁有如此大的風險,該派的人還得派出去。暗營跟陰影評議會掛鉤,而暗營的收益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資源的分配。勢力範圍劃分,灰道資源傾向,評議會的支持,暗營的數據越好,話語權就越強——是組織都想拚一把。
所以雖說兩種選拔特地安排出一個時間差,按理說兩者都可以參與,但參與者通常不會作這樣的安排。賽事的消耗太大,同時參與個人賽團隊賽一般人都無法支撐,還不如保持全勝狀態單獨選其一。當然唐這種怪胎除外,四年前那屆,他在兩門賽事上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雖然個人賽沒第一,團隊賽拚力保全才使團隊全員存活,但就是如此才展示出那實在過於出眾的綜合能力,否則隱形傭兵之王的名頭也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這次尤利西斯算是徹底放棄了個人賽,離團隊賽的到來又有些距離,所以心態非常好。這種心態跟凱不謀而合——北極星的老大是純粹玩兒來著的。
凱是搞情報的,暗營又是傭兵界的賽事,跟他沒太大幹係,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一方麵是受聯盟邀請,另一方麵,則是幫忙收集情報。情報組織要做大,其延伸的枝枝蔓蔓之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正如你永遠不知道你身邊哪個人就跟它有關,或者你不經意間又透露了多少東西。所以頂尖的組織、團隊、個人,在越全麵的情報組織內就越都有資料備份,這些信息又是不穩定的,因為其數據永遠跟隨現實發生變化。
情報也分領域,北極星跟白道接洽太大,原本側重更多的是政治軍事,但灰道內要找到一個跟傭兵界關係不深態度偏向不嚴重、又是道內的組織太過困難,北極星就是這麼個奇葩,於是當評議會找上門來時,凱分分鍾就同意了與聯盟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