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帷昏暗的光線裏。
氛圍靜謐。躺在床上的皇帝……沉默了許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漸漸讓司徒雲煥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自己都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明白了。司徒千熙是男的……男扮女裝那麼久,居心叵測,其心可誅……都這樣了難道還聽不懂?為何還沒有半點反應?
司徒雲煥心底不耐煩,更不能理解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而皇帝也沒有一絲半點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他在想,回想起了久遠前的預言。‘她’是災星,將傾覆大殷,如今想來,竟有幾分吻合。若不是她要自己出來,自己就不會遇刺,就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麵。
但又是她以命替自己擋了一劍。一時間,他實在不知道該恨該怨,還該即刻讓人查明事情真相……
心神不濟,諸事傷神。
皇帝思緒混亂的想到了最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司徒雲煥忍不住想出聲叫醒,不過,讓旁邊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的內侍委婉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太累了,與殿下說這一小會兒話,已經是耗損了極大的心力。”
內侍的聲音,已經壓得極其小聲了。
但還是讓皇帝又再次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正滿眼急切盯著自己的司徒雲煥,“老五……”
“父皇,兒臣在。”司徒雲煥豎起耳朵聽。覺得這一次,父皇總該下命令了吧!最好是下令讓他來辦這件事情……徒千熙那個瘋子,以往處處與他難堪的時候,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
“你,怎麼還在這裏?”皇帝有些不解的問。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睡了一覺醒來,但老五怎麼還守在這裏呢?難道是一直守在他身邊嗎?這樣一想,他心底不由得有些動容起來。
“父皇,兒臣還在等您下令。司徒千熙一直偽裝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不賜死,也要先把他幽禁起來!”
先關起來。
等皇帝駕崩,等他登位……他自有時間慢慢的來處置。帶著自己理所當然的想法,期待的等著皇帝下令。
然而,司徒丹契卻是一瞬間聽得有些心冷。原來……隻是為了等他的一個回答。如果這個回答是別的也就罷了,卻是半句不離賜死熙兒。
且不論熙兒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血脈相聯,怎能如此輕易而冷血的說出賜死這樣的話?
實在過於冷血。繼而又想到了老三信中所說,內中一字一句,皆是在控訴老五的惡毒。
他原來一直不怎麼相信,隻當是兄弟起了隙縫生了仇恨,身邊又有小人叫唆,才會在信中將老五形容得如此惡毒冷血。
但如今看來……
信中內容若是確有其事。老五真在暗中指使人下毒毒害老三……也一樣敢下毒毒害別人。司徒丹契驀然想到了這裏,心底沒來由一陣發冷,一瞬間對這個兒子生出了濃濃的戒備。
而改變了原本是想讓人查證的念頭,有氣無力而不願再多提的道:“熙兒之事,不得再提,以後再說……”
幕帷昏暗的光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