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還是留下來了。
她還在、她還在……林微之不敢去想,如果當時他沒有及時發現的話,薛可素此時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他隻知道,他的薛可素,現在還好好的。
安安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
他想握住她的手,那會讓他感覺到安心,可又怕會吵醒她,手頓在半空,猶豫著不敢落下去。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伴隨著節奏感一下一下的叩擊著,在這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林微之無聲地對著熟睡的薛可素說了一句:“等我,我馬上就回來。”這才起身開了門。
門外,林校校已經換上了一身火紅的裙子,在江風中亭亭玉立,正如同她給人的感覺,玫瑰般鮮紅,烈酒般灼熱。
“有事?”林微之站在門口,根本沒打算讓她進去。
隻可惜精心打扮的美麗,卻換不來眼前的男人一點點的停眸。林校校咬了咬唇,雪白的貝齒在火紅的唇瓣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跡。
“我有事想跟你說……出來一下好嗎?”她輕聲說著,微弱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哀求。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林微之說完,扭身就想把房門關上。
“微之等一下!”她急急叫道。
“我說了明天再說。”
“微之!”林校校平複了一下,繼續說道,“就算你不念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至少……我們兩家的合作關係,你總該顧及一下吧?”
“我是真的有事想跟你說,就一會,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
林微之沉默了一下,“隻能一會。”
“好,就一會。”
林微之輕輕關上門,跟著林校校一路走到了船頭。
船頭甲板上擺著一張小圓桌和兩把椅子,桌上放著一瓶江酒和兩隻杯子,旁邊一隻細口花瓶裏,插著幾支含苞怒放的紅玫瑰。
林校校上前拉開一把椅子道:“微之,先坐下吧,我們慢慢說。”
“不用了,說吧。”林微之隨意靠在欄杆上,江風吹過他的發尾,將他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吹得更亂了些。
林微之平時總把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現在這模樣看起來一下子顯得年輕了些,也少了幾分凜冽的鋒芒。
林校校看著他,芳心不由得跳得飛快。她著迷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很多年的男人,有些癡了。
林微之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她說話,半晌不耐煩地轉過了頭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校校定了定神,她緩緩倒了一杯酒,鮮紅的酒液沉澱在杯底,沿著杯壁畫出一條條蜿蜒的曲線。
“這是白馬莊園的紅酒,我收藏了好久的珍藏版,來,先喝一杯?”
林微之並不接,“不必了,我不喝。”
“微之,我知道你喜歡喝紅酒,這是我特地為你留的,我們邊喝邊說,好不好?”
幸好……她還是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