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嗎？
林微之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黎欣的一聲尖叫打斷了。
“夠了！”
尖利的叫聲裏，雍容端莊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隱隱透露出幾分恐懼。
——害怕失去，害怕真相被揭穿的恐懼。
陸培軍站了出來，將黎欣和陸欣然護在身後，他怒視著林微之，表情裏是毫不遮掩的敵意和不善：
“林先生，今天我家實在不方便招待你，還請你先回去吧。”
林微之毫不退讓地和陸培軍對視，“我可以回去，但是回去之前，我想先問清楚。”
“我們沒有義務回答你任何事情！”陸培軍厲聲說道，“林先生，這裏是我陸家！”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林微之猶豫了一下，眼下，素素還是他陸家的女兒，實在不能和陸家鬧得太僵。
今天暫時先回去，也可以給欣然一個緩衝的時間，逼得太緊也許會適得其反。
“既然這樣，今天多有打擾，林某改日再登門拜訪。”
林微之的退讓，讓陸家夫婦倆個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林微之的視線，繞過了陸培軍，落在了陸欣然的身上。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向樓下走去。
李媽看了陸培軍陰沉的臉色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林先生，等一下！”
林微之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陸欣然忽然轉身，蒼促地叫住了他。
“欣然？”林微之疑惑地轉過了身。
陸欣然咬住下唇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林……微之，你……”
林微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我們以前認識嗎？”
林微之乍然亮起的目光又黯了下去。
原來……她並沒有想起來。
“素素是誰？”
林微之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注意到，陸家夫妻倆臉上陰霾的神色。
如果現在說穿了，素素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沒什麼，欣然，改天我再來看你。”林微之勉強一笑，轉身下了樓。
那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
要是換作以前，林微之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竟然也會有狼狽逃離的一天。
林微之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陸欣然的頭部就又開始疼了起來。
她抱著頭，蜷縮在地板上，蒼白的小臉上疼得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沒有昨天晚上那樣淒厲的慘叫，這樣脆弱的模樣更讓人心疼。
“快！快把李醫生叫回來！”
彼時李醫生半夜出診，好夢正酣時又被一通電話吵醒，隻得鬱悶地爬了起來。
他驅車用最快地速度趕到了陸家，李媽早早就候在了門口，見他來了，立馬引著他往樓上趕。
“怎麼回事？昨天晚上不是……”李醫生一路跑，一路氣喘籲籲地問。
昨天晚上他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李媽一臉為難，糾結了好半天才說了出來，“今天早上來了位姓林的先生，然後就……”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爺夫人這個樣子。
有些嚇人。
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