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純白的床榻之上,男人麵色蒼白,淺色的薄唇隱隱幹裂。
咳嗽聲不斷,卻是低沉又喑啞,虛無無力……
麵上虛浮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單薄的身子裹著一身純白的睡袍躺著。
絲絨棉被包裹著他略顯削瘦的身子,雪白的藕臂搭在床邊。
膚色是極其病態的蒼白,透過肌膚仿佛還能看見肌膚之下那遊走的淡青色的血管脈絡。
脆弱地宛若一個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心裏也怕弄碎的那種。
氣若遊絲,奄奄一息,仿佛稍不注意就會撒手人寰一般。
整個房間裏站滿了墨家人,人人神色凝重,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這病床上躺著的可是他墨家的心肝啊……
可是就在一天前,這位病殃殃的太子爺居然逃婚,失蹤。
找回來便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麵色一派油盡燈枯之像。
老爺子就算是想罵也罵不出口,心疼這位來之不易的小兒子還來不及。
“容醫生,你一直負責我兒這些年的病,這原本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會在婚禮這天犯病?”
墨劭延皺眉,筆直的身板剛正不阿,是常年習慣的坐姿。
手上杵著一根與秦家那位老朋友一樣的龍紋拐杖。
墨發之中參雜白發,眼底的擔憂焦慮卻是明晃晃的灼眼。
讓身邊的人也忍不住為床上那副殘軀擔憂。
深怕他提不起來一口氣就這樣去了。
“墨爺爺,三爺這病日子太長,本就不宜吹風,婚禮這樣勞心勞力的事情讓三爺出席實在是對其貴體不利……”
“現在吹了風受了寒,身子是越發不行了……”
容熙言皺眉,將聽診器從耳朵上拿下來,神色凝重。
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穿著昨天那一身婚紗端坐在高級病房的休閑沙發上的女人——白凝心。
這個被在婚禮當天拋棄的新娘此刻已經哭了好幾場,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病房很大,因為家裏有這麼個病秧子,墨家索性專門為他開了一個醫院。
整個醫院都是為墨家人服務的,首要的照顧對象就是這個被墨家所有人捧在手心裏的病殃殃卻脾氣暴戾的墨三爺!
“咳咳……不必折騰了……耗了這麼多年,也該到頭了。”
羸弱的少年裹在被子裏,麵色如紙,眼底更是一幅毫無求生欲的蒼白。
縱然有帝都公認的絕色容貌,奈何拖著殘軀,活著就是帝都的一個笑話。
縱然威嚴……大家都捧著,但是盼著他死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不行,一定要救,我墨家家大業大,砸再多錢,也一定要吊著阿白的命。”
“墨爺爺,三爺這病需要靜養,不宜勞累。”
“婚禮的事情那樣繁雜,也難怪三爺會逃走,也是身子實在不適,不得已而為之。”
“衝喜到底是老一輩的糟粕思想,要不然還是再緩緩。”
“以三爺現在的身子,就是娶了……也難以為墨家傳宗接代……”
容熙言欲言又止道,病房裏那麼多人,都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一聽到答案,眼眸一轉忍不住落在這位清水出芙蓉,清麗脫俗若百合花一般的女人白凝心身上,帶著幾分諷刺地打量。
“……”向麟南站在門口,心裏翻了個白眼:容熙言這王八羔子,盡說胡話,他們家主子哪裏不能傳宗接代了?
咳咳……明明昨晚房間裏動靜那麼激烈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