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聽到這裏的時候,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上次她拜訪柳乘風,說明了來意,怎麼說柳乘風也會出手,可是他這次卻是悄無聲息,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陳默的心中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柳乘風病危!
除了這個原因,陳默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陳默隻覺得自己的心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就連呼吸都有些不穩,隻是陳默向來沉靜,此刻又背對著春香,所以春香沒有發現她此刻的異狀,隻是自顧自地繼續稟報下去。
突然春香像想到什麼似的,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差點忘了一件要緊的事情!前兩日女婢收到了一封信,說要奴婢親自交給小姐。”
那封信上沒有寫署名,不過是從西嵐國傳來的,當時送信的信使將信交給她之後,隻留下一句“務必親手交給公主殿下”後,就匆匆離去。
陳默接過信,摸到手的竟然是厚厚的一疊,陳默有些怪異地拆開信封,心中忍不住有些嘀咕:哪裏有人會寫信寫這麼厚一封?
要知道古人傳信,講究言簡意賅,最多不過一張紙,誰的信封會這麼厚?
將一疊信紙展開,看到上麵的字時,陳默呆了一下。
這字跡飛揚霸氣,說不上特別好看,但是也自有風骨氣勢,陳默一行一行看過去,心中真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那抬頭的稱呼就讓陳默知道寫信給她的人是誰——這個世上叫她“臭丫頭”的人,也就隻有那麼一個了。
可是這也不能說是一封信,用現代人的說法,那叫日記。
天利三十八年六月初九,軍營裏無風,帶著潮濕的悶熱。
今天我第一天進了軍營,沒有安奈住脾氣,和一人打了起來,被教官打了十軍棍。
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當時明明覺得是那個趙老三的錯,誰知道居然連小我一起打了,想要理論,腦子裏卻神奇地出現了臭丫頭的影子。
我忍了下來——因為沈南之說小爺配不上臭丫頭。
我出生天潢貴胄之家,從來都是各種女人對我獻媚,卻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配不上一個人。可是當知道那個叫陳默的女孩越多,我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確實配不上她。
她聰穎、智慧、冷靜,身份和我一樣高貴,但是得來的一切卻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換回來的。
一開始我惱怒、討厭她,她這樣的人,就好像是在赤裸裸地嘲笑著我雜亂無章的生活,不求上進的人生。
明明每次遇上她就會屢屢碰壁,但是卻總是會在一群人中下意識地尋找她的身影?為什麼單單隻是看她一眼就會覺得心情愉悅?為什麼每一次想要偷看她一眼,卻發現她正好望過來時,我的心中會如此甜蜜?
她讓我看到自己的頹廢、軟弱、紈絝,讓我開始重新看待我的整個人生。
今天就是在上萬軍士麵前丟了臉,我也不能認輸回去,總有一天,我相信我能站到她身邊,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會說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