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家庭條件都不錯,五校聯合對他們的衝擊不算大。況且,他們是聯合會的,畢業之後聯合會先保證他們的工作。
哪怕是五校聯合之後,他們的利益也不會變。
故而大家態度都很平常,對此事心中有數。
司玉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隻看到一張張冷漠的臉。
她正想要說點什麼,就見盧聞禮站了起來。
他淡淡掃了眼會議堂,然後走上了高台,對杜溪上說:“師弟,能讓我說句話嗎?”
“我還沒有講完。”杜溪上保持著他的微笑,謙和對杜溪上道,“盧師兄稍等。”
盧聞禮卻好像沒聽到,他推開了杜溪上:“諸位,我不同意會長的話,我反對五校聯合。教育應該百花齊放,國立綜合大學、專業學堂並不相互衝突。
如今的醫學堂,是專門培養醫護人員,於國於民都是大計。一旦成了綜合大學,就會失去了專門性。
咱們學堂,除了學醫也有其他的課目,也注重學生的全麵發展,比如咱們學校的國文課,在整個上海都很有名。”
“盧師兄”“我還沒有說完!”盧聞禮擋住了杜溪上,“不說其他人,單說咱們聯合會,咱們成天操控學校、欺淩同學,一旦成了綜合大學,你們確定我們聯合會在整個學生會裏還有地位嗎?你們想失去你們的優越性嗎
?你們走到路上,坐在教室裏,哪個同學不露出敬畏的目光,你們想失去這麼美好的待遇嗎?”
“盧聞禮!”杜溪上臉色驟變。
其他人多少有點尷尬。
盧聞禮很不解:“怎麼了,我說的是咱們自身實際的利益。我們聯合會是什麼,你以為咱們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失去我們這麼好的待遇?”
“盧聞禮,請你閉嘴,否則我會親自開除你出聯合會。”杜溪上臉色微微發白。
盧聞禮不理會他,繼續對著下麵的人說:“根據我的情報,杜溪上的父親是上海西藥商會的會長,最近在活動,想躋身教育界,聽說捐了不少的教學樓和設備。
他這麼積極,難道他不知道綜合大學也會讓他這個聯合會會長的權力大打折扣嗎?他傻嗎?
他不傻,他背後在為他的家族謀利,他的家族很可能會扶持一個校長,甚至他父親可能會親自擔任,這是多大的利潤!
他犧牲了咱們聯合會的權力,讓咱們聯合會做惡人,再去犧牲同學們的權力,隻為了他的家族鋪路”
“你閉嘴!”杜溪上臉色驚怒交加,想要把盧聞禮推下台。
盧聞禮不及他,果然被他推了個踉蹌。
卻見司玉藻衝到了台上,狠狠一腳踹在了杜溪上的胸口。
杜溪上沒提防,被司玉藻一腳踹得跌坐在地上,胸口劇痛,劇烈咳嗽了起來。
會議室裏全部亂了,眾人竊竊私語。
委員會成員楊猶自立馬上來,扶起了杜溪上。
司玉藻冷笑著看向了杜溪上:“杜師兄,你一個二年級的,不尊重三年級的師兄,成何體統?你的會長是推舉的,我們可以推舉你,也能罷免你。
再說了杜師兄,你不維護其他學生的利益,我們能明白,大家心知肚明,我們聯合會高人一等嘛,但你不能犧牲我們聯合會自己的利益!”
“你們倆,都被開除了!”杜溪上厲聲道,使勁捂住了胸口。
司玉藻冷冷瞥了眼:“開除不是需要委員會投票嗎?”
說罷,她就拉了盧聞禮,兩個人快步出了大會議堂。
她一出來,低聲對盧聞禮道:“盧師兄,你字字句句戳人心窩,攻心計用得厲害,佩服佩服。”
盧聞禮道:“哪裏話?論起挑撥離間,杜溪上的老爹都要管我叫祖宗!”
司玉藻失笑。
她又問:“他們會開除我們嗎?”
“他們又不傻,自己會考慮的。 你以為他們成了綜合大學的學生會分支,他們心裏會舒服嗎?再說了,他們哪怕家庭不錯,既然念了專科學堂,就是奔著職業來的,你當他們不想要工作嗎?”盧聞禮道。
司玉藻笑起來:“師兄,我有點崇拜你了!”
“崇拜吧,不少學妹都崇拜我,我習慣了。”盧聞禮道。這書呆子,居然也不是很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