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的血月之下。
這片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 四麵八方都被望不到頭的群山包圍著, 隻剩下我坐著的這片空地還亮著蠟燭, ……然後這當口, 我依然緊張的看著鏡子裏的白夜, 想看看他接下來究竟打算要幹嘛, 卻沒想到就在我伸出手, 不知不覺間在觸摸鏡麵的同時,在我的手指和冰似剔透的鏡麵之間,一道細微的漣漪突然卷著微小的青苔, 自虛無的半空中擴散開來,然後當它鼓動到最大之後,隻聽‘嘭!’的一聲,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類似於什麼機械悶聲爆炸的聲音。
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聲音!??
突如其來的一個巨大聲響, 把毫無防備的我嚇得一個激靈,直接就從紅木做的圓形矮凳子上摔了下來,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這還沒完, 在這爆炸一般的聲音過去之後, 我卻依然能清晰的聽見, 似乎在不遠的黑暗中, 有某個地方,正在不停的發出‘呲哢呲哢、呲哢呲哢’的聲音。
於是這當口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兩條腿還慌得直發軟, 但強烈的好奇已經湧上了心頭, ……於是這時我連站都沒來得及站起來,就這麼連滾帶爬的,半彎著腰,慢慢的往那聲音發生的地方走了過去。
……然後幾步路走過去了以後,卻詫異的發現,那發出詭異聲音的地方,卻是棵雖然長得很高大,卻異常古怪的大樹。
說起來,這樹倒是真的高大,看上去起碼有個四五層樓高,四五個人合抱那麼粗,可見曾經活了不少年頭,……不過現在它枝幹上已經連一片綠葉也沒有了,整根枝條也已經幹枯發黃,顯然早就已經死了個透徹,也因此,當這棵巨大無比的死樹上麵大塊大塊的掛著之前我在其他空地樹上看見的紅布之後,隻聽見又是‘呲哢’一聲,我這才恍然大悟的發現,原來剛才這機械一般的聲響,是從這些紅布後麵發出來的,怪不得剛才我從梳妝台那邊一眼望過來,因為沒有燭光映照,所以什麼也沒看到。
於是也沒多想,這當口我掀起其中一塊紅布,就往大樹樹幹裏走進去,……然後果不其然的發現,這棵大樹樹枝上掛著的那些紅布,底端的部分到最後也變成了根細小的紅繩,一直拖到地上,再係在我的腰上,把我的腰捆的死死的,讓我隻能在離它一定距離遠的地方活動,……再加上此時此刻,依然在不遠處不停有‘呲哢呲哢’的詭異聲音發出來,用膝蓋想都知道,在這棵大樹上,除了這些紅布之外,肯定還有些其他什麼幺蛾子。
於是我幹脆又往後退出了幾步遠,繞著大樹轉起圈來。
隻見這當口,鮮紅的月光被連綿的流雲漸漸遮蔽,卷著風雨氣息的山風來回的呼嘯,不知什麼時候起,頭頂上開始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裏滿是濕潤的泥土氣息,我一邊小心著腳下爛泥地裏的路滑,一邊更用心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那夾雜在雨聲中的細小的‘呲哢呲哢、呲哢呲哢’的聲音,……然後當我最終終於確定了方向以後,便趕忙猛的一撲!……連撲帶跳的往那聲音發出的地方撲了過去——!
——卻發現那聲音的來源,竟然也是一個攝像頭。
就跟我跟白焰之前在那個牢房裏發現的一模一樣。
而且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個攝像頭本來是鑲嵌在這棵枯死的大樹上的,而且還被一塊很大的紅布給遮擋住,所以從外麵看,很難發現它,但問題是,從這個攝像頭對準的角度來看,又恰好是對準剛才我坐的那個位置——也就是梳妝台的位置,來拍攝的,……也就是說,這裏的山風很大,隻要外麵這塊紅布稍微吹開一點,這個攝像頭,就能立刻拍攝到梳妝台那裏的影像。
……這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才會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安裝這樣的一個裝置來偷拍呢?
不過,對了,這樣倒也好,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這裏有了這個攝像頭,那這個攝像頭拍攝的畫麵,豈不是就會顯示在那個裝滿了液晶顯示器的長方形洞窟裏!?……再換句話說,白夜現在剛好在那裏看著那些顯示器,自然也就會看到這個顯示器畫麵,那是不是說明,他也會投射一個能量的分-身到這裏來——!??也就是說,很快,我就會看見他的身影在這山野裏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