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她回來了(1 / 2)

“嘀嗒。嘀嗒。”

下雨了。隻是小雨。簡餘耳朵動了動,注意力仍在書上。

雨越下越大。

正好七點半,簡餘把目光從終端上移開,看向門外,懷裏竹翡搖著尾巴緊緊挨著她似乎有些不安,簡餘分出一隻手輕輕安撫,身體卻進入了戒備狀態。

殺意濃重。

簡餘站起身,示意竹翡保持安靜,她無聲地打開門,謹慎地從門縫中向外麵觀察。

走廊空無一人,一如既往。

但空氣詭異地安靜。

簡餘將門微微再打開,目光落到樓道最盡頭,那裏本有一扇窗,原本是開著的,此時卻虛虛合著,也不知是誰關上的。

氣氛很不對,簡餘感到身上每寸皮膚都不受控製地緊繃起來。

清風前輩回來了,韓玫前輩也在,不可能這麼安靜,安靜到她無法聽到活人的呼吸。

簡餘目光突然一滯,神『色』凝重起來。

血腥味。

與此同時,誰的血一滴一滴地從她的視線上方滑下,在格外寂靜的此時,落在地板上,砸出分外清晰的動靜。

“嘻嘻。”

銀鈴般的笑聲從樓上傳來。

簡餘下意識抬頭,眼睛裏映出一雙紫羅蘭『色』的冰冷眸子,眼瞳一縮,猛地出了冷汗。

是她?

她夢裏的那個女孩?

簡餘不敢置信,但那一頭垂下的銀發是那麼耀眼的證據。

此時,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的女孩正倚著三樓的欄杆,探出半個身子,俯視著愣住了的簡餘,緩緩地加大了笑容。

“你好呀。”

簡餘仰著頭,脖子都要僵了,冷汗涔涔。

這可真的是見了鬼了。

“你不受影響呢。”女孩笑嘻嘻地說道,眼睛彎彎的美若天仙。簡餘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見女孩的麵容,確實漂亮得不像話,但再怎麼驚豔都無法消去空氣中忽然傳來的濃重血腥味給簡餘帶來的不安和憤怒。

是誰受傷了?

眼前的人對特安局做了什麼?

注意到簡餘冷淡的眼神,女孩恍然大悟似的彎下腰,纖細的手腕一使勁,困難地提起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笑眯眯地看著簡餘:“隻是給一個教訓哦,都說了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了,被我碰上,這就是下場哦。”她笑著晃了晃手裏的東西,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簡餘的血『液』卻在看清她手裏的東西後猛地沸騰了起來。

黑乎乎的是頭發,在女孩的動作下散開,『露』出一張閉著眼睛滿是血汙的熟悉臉蛋。

是冰草前輩。

簡餘看著那張狼狽的臉,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死死咬著後槽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的人太過詭異,她最好不要去輕舉妄動。

“你不說話嗎?我平時很少和人聊天的,你不說話我好無聊啊。”

女孩子歪著腦袋很可愛又很苦惱地看著手裏的頭,笑了:“是不是怕我?”她突然像是生氣了,眼珠轉了轉,丟垃圾一樣隨手手裏的頭丟在地上,那“砰”的一聲聽得簡餘不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瘋子。

女孩卻很愉悅地咯咯直笑,突然不笑了,動作輕巧又嫌棄地牽起一邊裙子:“啊,我的裙子,白哥哥買的裙子,被弄髒了。”她垂下眼睛,看得簡餘心一涼,下一刻,女孩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什麼上麵。

簡餘心隨著女孩的動作狠狠一縮,忽然喘不上氣。

真是瘋子。

似乎對簡餘的冷漠和怒意毫無察覺,女孩把手肘靠在欄杆上拿手托著下巴居高臨下地對簡餘說:“好討厭啊,最討厭女孩子隨便進白哥哥為我準備的房間了,這次隻是個教訓哦,我好容易回來一次就碰上這種事,真的好不開心呢。”她直勾勾地看著簡餘,紫羅蘭『色』的眸子深邃地像個無盡頭的漩渦:“你很有意思呢,居然不會被我影響,你要不要上來和我一起玩啊?”

女孩第二次提到這個,簡餘自然知道為什麼,但是她隻是沉默。

應該說簡餘在看著冰草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下的每一秒中盡力保持著克製的沉默。

此刻的寂靜像是能讓人死亡。

“好無聊好無聊,白哥哥不來找我,隻能我來啦。不過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女孩先不耐煩了,她收回腳,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像一隻溫馴可愛實則長滿利牙的波斯貓,笑眯眯地像簡餘擺了擺手,搖晃著蕾絲邊的白裙一步一步走近了房間,身影倏忽不見了。

“下次找你玩啊。”

女孩滿是笑意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隻是在簡餘聽來,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世界在女孩消失的同時突然嘈雜起來,像是從另一個空間重新落回正常的世界,措不及防卻又令人喜悅。

簡餘顧不上太多,三兩步上了樓梯,看到躺在血泊中毫無知覺的冰草,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冰草身上最嚴重的汩汩留著血的腹部傷口,心一驚,大聲喊了起來:“韓玫前輩,快點叫萬君滿前輩準備三級能量治療手術!冰草前輩受傷了!”她喊完,蒼白著臉跪在冰草身邊俯下身,不顧血染上了她的褲子,感覺自己還能聽到一些微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又喘回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