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啊了一聲,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笑著招呼道:“四嬸啊,您老人家有事?”
“大……大洋啊,你……你從小就和你四叔感情好,你們爺兩個一直都相處得挺好的……”四嬸嘮嘮叨叨,說的很艱難,但劉洋卻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麼。
自己是縣長,她來求自己,看能不能把劉恒居放出來。
雖然四嬸不知道四叔是因為什麼被抓起來的,但是,她來求自己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農村人都很淳樸,誰家有一個被“國家”抓起來的人,那是很丟人的事情,在村子裏麵都不敢出門的。
要不是事情關係到自己一家子的幸福,四嬸可能也不會跑出來找自己的吧?
但是,在對待劉麗的事情上麵,劉恒居已經失去了人性,這讓劉洋根本就不能原諒他的錯誤。再說了,劉恒居是何玉山的鐵杆打手,在一些事情上他都是幫凶,已經參與了犯罪,並不是盲從。
既然已經違反了法律,他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自己說句話,是可以讓他免受牢獄之災。可是,那不是自己的風格,自己也沒有權力玩乎法律。但是,看看低著頭,佝僂著腰,一臉淒苦的站在自己麵前的四嬸,劉洋也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給她說什麼才好。
“大洋,我……我知道你四叔他犯了事兒,該去蹲監坐牢,可是……可你那兩個兄弟還小,上初中的上初中,上小學的上小學,一天三頓飯都跟牛犢子似得,沒有五六個饃饃都吃不飽……你說我一個女人在家可怎麼過啊?”四嬸說著,已經催然淚下,哭得嗚嗚咽咽。
“四嬸……”劉洋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慰她才好。
想了想,伸手摸出了錢包,也不管多少,把裏麵的票子全都拿了出來:“四嬸,四叔他違反的是國家的法律,我也不能讓人把他放了。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去見見他,告訴他把自己犯的錯誤說清楚,爭取寬大處理,好好改造,家裏的事情讓他不要擔心,我那兩個弟弟上學的事情有我呢……”
“這……這怎麼可以?”四嬸明顯很慌亂,看著劉洋遞過去的那些票子,一個勁兒的擺手:“這不行,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劉洋抓著她的手,把錢放進她手裏:“四嬸,你就拿著吧……你忘了?您和四叔剛結婚那幾年,我還不是經常在你們家吃飯?”
“大洋,你幹嘛呢?拿個東西居然這麼長時間?”身後,傳來老媽催促的聲音。轉頭,就看到老媽正站在院子裏麵看出來,一張臉陰沉的好像馬上就要下雨。
劉恒居的事情出來之後,其實是老媽第一個要自己把他給放出來的。沒奈何之下,劉洋就把四叔做的事情都給老媽說了出來,當時就把老媽氣的要發瘋。
老媽這輩子就生了自己一個帶把的,在心裏早就把劉麗當成了自己的親閨女。聽到劉恒居這麼對待劉麗,真恨不得去拘留所把劉恒居給撕了。現在看到四嬸,恨屋及烏,把對劉恒居的氣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這麼叫劉洋,其實就是在趕四嬸走呢。
看著四嬸訕訕的離開,劉洋心底就是一沉,轉回頭叫道:“媽,四叔是四叔,四嬸是四嬸,你不要這個樣子嘛!其實,四嬸還是很不錯的……”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敢教訓我了?她是什麼人難道我不知道啊?”劉媽媽罵了一聲,接著就歎了一口氣:“唉……要說你四嬸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也怪不容易,可我一想起他那個男人做的事情我就生氣……”
“好好,您別生氣行不行?他這個事情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不能管。兒子是縣長,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我要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一樣也要受到懲罰的……”劉洋的話沒說完,劉媽媽就呸了兩聲:“呸呸……你說啥呢?少胡說八道。”
一邊說著,老太太轉身就往回走。一邊走著還一邊說呢:“你不管就對了,沒功夫給你磨牙,我還要陪我兒媳婦去說話呢。”
劉洋心說你這也太偏心了吧?沒有我這個兒子,能有你那個兒媳婦?
一邊想著,劉洋把後備箱裏的東西搬出來,一連搬了三趟才搬完。聽著堂屋裏那娘兒倆聊得很投緣的樣子,老太太不時傳出一陣陣開心的大笑。劉洋心說怪不得老太太這麼喜歡趙靜靜呢,這丫頭太會哄老太太開心了。
洗了手回來坐下,老太太又開始說上了:“你坐那幹嘛?你爹去集上麥麵去了,你給他打電話,讓他買點好菜回來……”
劉洋笑著說道:“媽,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怎麼看你有了兒媳婦就不要兒子了呢?”
老太太頓時喜笑顏開地,朝劉洋笑著罵:“怎麼了?我和靜靜就是投緣,你不服氣啊?靜靜,別理睬他,你跟我進來一下……”說著,老太太拉著趙靜靜走進了裏間,劉洋也隨後跟了進去。